氣氛極度詭異，秦鳶不由得吞了吞唾沫。也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雙腿愣是沒有動作。

單寂行站在秦鳶身後，重瞳掃視著這棟樓房，眼裡的景象並沒有烏煙瘴氣，只是偶爾幾道窗戶閃爍著暗光，讓單寂行不得不莞爾一笑。

秦鳶正巧看到單寂行的微笑，不解地蹙眉。

「你在笑什麼？」

單寂行收斂笑容，並沒有打算告訴秦鳶心中所想，他按著秦鳶的性子說著別的理由：「察覺到你在害怕，有點吃驚。」

與其說是在回答秦鳶的問題，倒不如說是在幫秦鳶清掃顧慮和緊張。

這不，秦鳶毫不猶豫地炸毛，走到單寂行跟前抓起單寂行的領子開始唾沫攻擊：「你說爺爺我害怕？！你哪隻眼睛看到的！？讓我來給你治治？？？」

說罷，秦鳶順勢踮起腳想要和單寂行來一個平等的對視，可畢竟身高差距有點大，秦鳶墊腳也還差了些。這讓秦鳶很沒有面子，可因為面子太過重要，秦鳶只好硬著脖子把單寂行推開。

單寂行一個踉蹌，後退了好幾步，等他站穩後，秦鳶紅紅的耳根子就盡收眼底，看著秦鳶這副模樣，單寂行哪裡還好意思揭穿秦鳶的小心思，帶著笑意走上前，彎下膝蓋，抬手摸摸秦鳶的腦袋。

還真不用說，秦鳶軟軟的頭髮手感真心不錯！單寂行這麼想著，笑容更深，停留在秦鳶頭上的大手一時半會兒竟是捨不得離開了！

秦鳶被單寂行的舉動給弄得連毛都炸不起來了，有點羞赧地把視線從單寂行的笑臉上移開，不耐煩地拍來單寂行的手，轉身走進這棟樓房。

——莫名其妙的，秦鳶覺得這棟樓竟然沒有了剛才陰森晦氣。

走進大門，和正常的居民樓差不多，是有一個老式看門室的，看門室被一個大窗戶暴露出來，這是看門室裡頭的守門兒觀察進出樓房的人用的。

所以，窗戶下面就是一個檯子，就和醫院掛號一樣，帶著個小窗口，用來填寫進出樓房的外人的信息的。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現在坐在大玻璃裡頭的一個老頭兒摸著貓，明明很正常的場面卻讓秦鳶警覺起來。

那貓兒有意無意地轉頭看秦鳶，然後舔了舔爪子。慵懶的樣子不用多說，只是那看起來不像獸瞳的眼睛讓人覺得很不對勁。

還沒等秦鳶細想，那貓兒就眨了一下眼睛，等秦鳶再去注意貓瞳的時候，貓兒的眼睛已經變成獸瞳了。

秦鳶一怔，正想上前看個仔細，卻被裡頭的老人家給止住了：「小夥子們來這兒幹什麼的？」

沒等秦鳶回答，單寂行就說了話：「我們兩個不孝子是來看自家爺爺的。」

「哦？」老人家一個尋思，並不記得住戶里的老頭兒竟然有這麼兩個神氣的孫兒。

單寂行還想說上幾句，卻被秦鳶止住，秦鳶不好意思地對著老人家一笑，拉著單寂行來到一邊：「這裡不是現實，什麼話都不要多說，特別還是給不幹凈的人說！」

秦鳶剛才終於放棄觀察貓兒，改看老頭兒了，這才發現這老頭兒沒有生相，顯然不是活人。這麼一來秦鳶也知道為什麼這棟樓陰森古怪了。

——這是一座死樓，也就是陰界的一種。

「世上本就陰陽相輔相成，我們生活的地方為陽界，而鬼魂殘留的地方就是陰界。而這陰界與地府尚有不同，是厲鬼、凶妖、縛地靈等妖穢的世界，與我們陽界全是平行的。」

——就像秦鳶之前做的幾個夢一樣，只是秦鳶做的夢可能是陰界之前發生的事。

「陽界的普通人進入陰界很難，但也不是不可以。而我們這種和鬼怪打交道的人進入肯定輕而易舉！不知道我們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總之，你別亂說話，一切有我。」

秦鳶嚴肅地交代著單寂行各種東西，卻完全忘記了單寂行本就是個行家。見秦鳶這麼著急自己，單寂行心裡很愉快，他漂亮的臉上笑意燦爛。

「你，你笑什麼？我跟你說真的！」秦鳶不懂單寂行幹嘛突然笑得那麼好看，不滿地皺眉，有點怪單寂行不知場合。

單寂行仍舊笑著，他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只是……你要不要快些上樓了？」

秦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