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仙君的過往
小說: 仙君請息怒 作者:梨花白zz 字數:2053 更新時間:2019-09-21 17:32:10
玉長卿羨慕這樣的人,欣賞這樣的人,但他知道,他永遠都變不成這種人,如果說王大壯像太陽,隨時能給周圍的人帶來溫暖,那他就是個冰雕,表面看著好看,卻能把靠近的人通通凍傷,也就只有王大壯這個神經無比粗壯的傻子,才敢笑著往他的身邊湊,還敢說他心地好。
心地好?呵,真不知該說他天真還是該說他傻。
玉長卿從記事起就是跟著一個散修到處遊逛,那是一個丹修,而他是罕見的寒髓靈體,天生靈體的一種,那個丹修無意之中發現了他,欣喜若狂,便把他帶在身邊,教他修行,想要等他引氣入體修練小成,充分激發了寒髓體的功用後,拿他來練丹。
天生靈體,天賦出眾,他又是變異冰靈根,是千萬年難得一見的修練奇才,修行自然事半功倍,雖然那丹修本事不濟,教他的功法也不濟,但他還是在六歲那年便成功引氣入體。
只是他天生早慧,年紀漸大,與那個散修相處日久,對他的意圖便有所覺察,他提早做了準備,又在那人面前刻意藏拙,所幸那丹修大意,沒有提防一個小孩子竟會如此地警覺,也可能在他的心裡,玉長卿並不能算是一個人,而只是一個練丹材料而已。
玉長卿十三歲那年,他的修為達到了鍊氣大圓滿之境,在那丹修無比興奮的準備將他投入丹爐時,玉長卿假意驚恐,出其不意之下拚死相搏,以半條命的代價殺死了對方。
他要慶幸那個散修空有眼力,修為卻太低,對他又沒有防備,才在陰溝里翻了船,否則,他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變異冰靈根,最擅以弱勝強,他人生的第一場生死之戰,便是越階挑戰,殺死了身邊唯一熟悉的人。
他從記事起就已經在那丹修身邊,根本不記得父母,丹修一死,再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裡來、有無家人,從那之後,他只能自己一個人流浪。
修為低的時候,他受人欺凌,因為自身的實力與出眾的容貌不匹配,吃了幾次虧又差點被人抓去做了爐鼎後,他不得不常年把自己的臉遮住,甚至數度想要毀去容貌一勞永逸,修為漸高之後,他一點點的將所有欺凌過他的人一一找到,讓他們付出了慘烈的代價,當時他想著,自己不知道能活到哪天,要在死之前盡量能多報復一個是一個,他玉長卿,生來就是個記仇的人。
直到他被歸元宗的老宗主發現並破例收為關門弟子,生活才發生了巨大的轉折,進入歸元宗後,他不用再擔心下一刻會小命不保,不用小心翼翼的藏著自己的體質害怕被人發現,不用再花費時間去為瑣事發愁,他的天分有了施展的平台、修練有了宗門的支持,修為突飛猛進,一步步的成為了無人敢惹的寒陽尊者。
而那時他狠辣的手段與睚眥必報的性子已經天下皆知,他再也不會被欺凌,也再無人敢接近他,別人就算要向他獻殷勤,也都會離他遠遠的、迂迴的獻,就連宗內的弟子對他也是畏大於敬,沒有人再敢議論他的容貌,沒有人敢直視他的臉,更別提觸碰到他的身體。
幾百年來,除了做為他師兄的現任宗主,他身邊甚至沒有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不過他一向覺得這樣挺好的,他不需要陪伴,也不相信旁人的真心,別有人來煩他更好。
他在宗中獨居一峰,不肯收徒,連個灑掃童子都沒有,宗內弟子輕易不敢踏進他的地盤,他也是非有大事不離峰,平時在宗內,他很走動,每隔十幾甚至幾十年,才會離宗遊歷一番。
他一向獨來獨往,因為修為高深,一直相安無事,只是這次有人早早謀算,花下血本兒埋伏截殺,自己也是大意了,才會著了他們的道兒,差點身死道消,幸虧他命不該絕,被王大壯遇到,這才撿回一條命。
【所以我心地並不好,老天也絕不會不忍傷我。】
玉長卿轉回頭,見王大壯還在認真的看著他,不禁道:「你看什麼?」
王大壯擔憂道:「仙君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累著了?你傷沒好,今天不該出來的。」
玉長卿長睫微顫,溫聲道:「無礙。」
王大壯從腰間解下水囊,遞給玉長卿道:「喝點水。」
玉長卿接過喝了一口,皺眉道:「甜的。」
王大壯馬上點頭,邀功般的道:「我在裡面放了紅糖!我聽說喝紅糖水最能恢復體力了,家裡之前沒有這東西,還是我昨天傍晚拿肉去王翠花家裡換的,還好我去得及時,再晚一點人家就睡覺了!」
【所以你到底是聽誰說的?!】
玉長卿看了王大壯亮晶晶的眼睛一眼,狠狠心又喝了一口,努力咽下去,把水囊遞給他道:「確實有用。」
王大壯大喜,忙道:「那你再喝一口!」
玉長卿:「……」
玉長卿不喜甜食。
當年他殺了那個想拿他煉丹的丹修之後,流浪了幾年,當時他的修為未能辟穀,又不肯偷搶,一度過的很不好,但已是少年的他容貌已經初露風華,有一次飢餓之時,一位看起十分面善的大娘給了他一碗甜粥,那碗粥甜得膩人,那種甜膩的滋味是他以前從未嘗過的,他當時餓極了,只覺得那碗粥是人間美味。
誰想那一碗甜粥里摻了大量能麻翻大型野獸的迷藥,他醒來時已經被賣去了倌館,他與其他幾個需要「調/教」的少年一起,被扔在倌館陰暗的地下室里,他的意識恢復時,兩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正在一邊對他上下其手,一邊急切的撕扯他的衣服,他的耳邊充斥著少年們撕心裂肺的哭喊與求饒,他的鼻端充滿了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幸好他有修為在身,多少能抵抗些藥性,才得以早早醒來,否則……
當時他頂著殘餘的藥性,頭暈目眩、跌跌撞撞的從那間倌館裡殺出了一條血路,身後跟著一群衣衫襤褸、步履蹣跚,或神情麻木,或滿面淚痕的少年,那是他第二次開殺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