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湛？」肖煬忽然來了興趣，眸中一亮，盡量平靜的問。

肖歷點點頭，將手裡的高腳杯放下，一反常態的嘆了口氣，失望道：「對啊，這場宴會我最希望能來的人就是他。」

肖煬心口顫了一下，以為兩人私底下有什麼關係，臉色一變，小心翼翼的靠過去試探性的問道：「為什麼？」

「公司最近新開展了一個理財項目，如果能跟雲瑞銀行取得合作的話，一定大有發展願景。」肖歷慢條斯理的說著，向來清澈的眸子里泛起一陣黝黑的光芒，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寶貝，給人的感覺和平時大不相同。

聽他說完，肖煬莫名鬆了口氣，渾身慵懶的往座位上一靠，脫口道：「他最近很忙，估計沒空來這種地方。」

他說的很自然，亦很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

然而，正是他這副平靜淡漠的語氣吸引了肖歷的注意。他愣了愣，緩緩轉頭看著身旁的人，狐疑道：「聽起來，你跟原湛似乎很熟？」

肖煬聽罷，心中一沉，尷尬的笑了笑，遮掩道：「不、不熟……」

「那你怎麼知道他最近很忙？」肖歷步步緊逼，原先黑亮的眸子忽然暗了下去，溫柔和耐心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冰冷。

肖煬緊張得呼吸都有些急促，心跳得很快，強勁有力的節奏震得他胸口嗡嗡作響。大腦飛速運轉，忽而靈光一閃，立刻想到了該怎麼解釋剛才的話：「他弟弟跟我很熟，又是同校同學，他的事都是他弟弟告訴我的。」

「這樣啊……」肖歷這才罷休，端起高腳杯重新擺出一副溫柔和善的模樣，頗為優雅的抿了一口酒，扭頭笑道：「小煬，你先坐一會兒，我去陪其他人喝幾杯。」

肖煬有些愣神的點了點頭，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走遠的背影。不知怎的，剛才的一瞬間，印象中溫柔如水的哥哥忽然變得很陌生，陌生得連他都快不認識了。

自從記事以來，肖歷還是第一次用那種眼神看他。

想起剛才的一幕，肖煬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過，他只當肖歷是工作壓力太大，也沒怎麼當回事，還想著自己能不能幫得上忙。

宴會持續到晚上十一點多，回去的路上，肖歷突然說：「小煬，明天我送你去學校吧。」

「嗯？送我？」肖煬驚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正常，委婉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再說我這麼大的人了，去學校還要哥哥送的話，多丟人啊！」

「沒事，正好去參觀一下你們學校。」肖歷沉聲說道，語氣聽著雖然平靜，卻帶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命令成分。

聽上去不像在徵求肖煬的同意，而是告訴他自己要做這件事。

肖煬口唇微張的看他一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點頭嗯了一聲。

今晚的肖歷在他眼中，格外陌生！

回家過後，那一整晚，肖煬都不敢跟肖歷說話，匆匆洗了澡便回到自己房間睡覺。他有些失眠，於是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獃，時間一長，眼睛酸澀了，漸漸的便有了困意。

他做了個噩夢，夢見原湛在床上對他用道具，嚇得他大吼一聲從夢裡驚醒。掙扎著坐起來靠在床頭，才意識到只是做了噩夢而已，什麼都沒發生不說，反而還嚇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