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辦法把秦天曉的話當真，也不能當沒聽過，我只能說，如果秦天曉真想噁心我，那麼，他成功了。

我真覺得挺噁心的。

我喜歡玩一夜情，玩各種新鮮的男孩，但是對亂lun這種連三觀都談不上的玩意兒是不想碰的，所以秦天曉最好是胡說八道，否則我真能弄死他。

君懷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他認真地看著我，「哥，你們剛剛怎麼了？怎麼好像動手了？你沒事吧？」

「沒事。」我冷淡道，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人怎麼還不來。」

「應該快了，」君懷說，「這個點可能有點堵車。」

「嗯，」我煩躁地敲了敲方向盤，「你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獃著開車出來幹什麼？」

君懷說：「我和人約好了一起吃飯。」

「吃飯？」我指指手錶，「這個點？」

君懷眼神閃了閃，「吃飯和……喝酒。」

「哼！」我就知道。

「哥……」君懷粘粘膩膩地叫我，「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冷笑一聲，「關我屁事。」

保險公司的人是在二十分鐘後到的，沒什麼糾紛要處理，一切事宜照流程走，還算順利。結束後，君懷說幫我把車送修，我把鑰匙給他，帶上秦天曉和田曉要走，君懷又叫住我：「哥，你什麼時候回家吃頓飯吧，你都好久沒回家了。」

「回去幹嘛？看你們一家子秀恩愛？」我嘲諷道，「君懷，別做沒用的事情，你要討好的人是老頭子，不是我。」

話說完，我沒理他，伸手在路邊攔了輛車。

我把田曉和秦天曉往車裡推，秦天曉先是拒絕，「我自己打車回去。」

「上車！」我對他吼了一句。

他臉色不好看，我猜我的也好不到哪去。

僵持了一會兒，他還是上了車。

兩個小孩坐後面，我坐在副駕駛，秦天曉報了白楚家的地址，車子開出去，車裡沒人說話，五分鐘後，司機忍不住了，「你們是學生？」

我沒出聲，秦天曉也沒出聲，田曉小聲回了一句:「是。」

「你是他們哥哥？」司機扭頭問我。

我有點想抽煙，手剛探進褲兜，想了想還是算了，司機看出我意圖，說：「抽吧，我不講究。」

我拿出煙盒彈了一根給司機，自己點了一根，「我看上去很老？」

司機又看了我一眼，笑笑說：「沒有，你看上去比較成熟，應該是那種年薪百萬的成功人士吧。」

我笑了一下，「嗯，差不多。他們呢？」

「他們啊，」司機從後視鏡往後座看了一眼，「他們身上學生氣很重，這樣的一般要麼是學生，要麼是剛畢業出來找工作的。」

我呵呵一笑，轉頭看向窗外。

司機見我不接話，識相地閉上嘴，之後一路無話。車開到白楚家門口，秦天曉卻沒下車，大家都在等他，他卻突然說：「師傅，我不下了，麻煩開車。」

我轉頭看他，「怎麼了？」

「沒什麼。」他說，「師傅開車吧。」

車子開出別墅區，我聽到秦天曉在打電話：「我今天不去你家了。……嗯？哦，沒事，你那邊沒什麼事吧？……嗯，沒事就早點回來，你爸媽好像回家了。……我？你別管我了，我都這麼大人了還能丟了不成？」

秦天曉說了一會兒就掛了，然後拍拍司機的椅背，「師傅，麻煩前面靠邊停車放我下來。」

「好的。」司機減速，打右轉向燈。

我說：「別聽他的，去這個地址。」

我報了我家的地址。

「放我下車。」秦天曉道。

「別放。」我說。

後面有車按喇叭，司機火了，「到底下不下！」

我扭頭瞪著秦天曉，指著他，「不下。」

車子加速開出去，車內氣氛越加凝重。

到別墅門口下車，我甩上車門，打開秦天曉那邊的後車門，「下車！」

秦天曉從車裡下來，看都沒看我一眼，熟門熟路往別墅里走去，我不禁覺得好笑，跟在他身後，「年紀不大脾氣不小啊，擺個臭臉給誰看呢？」

管家老李叫我：「少爺，那個……」

秦天曉沒聽見似的一路進了別墅，直接往樓上走。我沒理老李，跟上去，「你知道睡哪個房間嗎你就跑？」

他蹭蹭跑上二樓，猛地停住了，我沒剎住車，鼻樑撞在他背上，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你他媽……」

話沒說完，我愣住了。

邱意站在房門口看著我們。

我身後，老李和田曉氣喘吁吁地跟上來。

所有人都頓在原地，誰也沒說話，空氣里只剩此起彼伏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