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鑰匙，老李那收著，我不可能瘋到大半夜去找老李拿鑰匙，又不甘心就這麼回去，腦袋一熱，一腳朝門上踹去。

門沒踹開，腳趾頭差點折了，「嘶——操！」我抱著腳靠牆滑坐到地上。劇痛從腳上蔓延到全身，我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屋裡還是沒回應，我聽到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心裡一喜，心道難道是秦天曉來開門了？然而等了很久都沒動靜。我一陣火大，站起來握住沒把手就使了個大勁兒，結果不知道裡頭什麼時候已經把鎖開了。

「哎！唔……操！」我整個人摔了進去。

一頭栽倒在床邊。

回過神來一看，面前一雙腳。腳的主人正坐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君少，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想幹什麼？」

我狼狽地想爬起來，膝蓋剛剛摔倒的時候在地上磕了一下，有點疼，站起來的時候突然一麻，眼看著又要跪下去，被秦天曉一把接住。

房裡沒開燈，只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在大床一周灑下一片白霜。人在暗處感官特別靈敏，秦天曉的呼吸，秦天曉手掌的溫度，秦天曉身上的味道，秦天曉的心跳聲，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他，抓著肩膀把他按倒在床上。

我壓下去，額頭抵住他的眉骨，借著月光，我看清那雙眼睛，清冷又倔強，深情又兇狠，還有點可憐，火辣辣地瞪著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能在他眼裡看到那麼多內容，我有點發懵。這是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的對視，就像一對互相較勁的戀人，誰也不肯服輸。

戀人……這個詞把我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我發現自己喘得很厲害，像一條飢餓的野獸。

秦天曉要掙開我，我沒讓，一拳砸下去，嘭的一聲，砸在他耳邊。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脾氣不好，也知道自己有點輕微的暴力傾向，但我並不會把這種傾向發泄在我的床伴身上，至少我睡過的人中，沒有人知道，秦天曉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我所有的壞脾氣都在他身上用過，辱罵，毆打，恐嚇。我就像一個暴躁的孩子，無所不用其極的傻瓜，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他身上。

這時的我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只以為是控制欲在作祟，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時的我已經把秦天曉這個名字深深烙在了心上。

我低下頭去蹭秦天曉的嘴唇，秦天曉的嘴唇很軟，剛一碰到我就在他唇上急躁地磨了幾下，然後伸出舌頭去舔他的牙齒。我以為他會推我，是以我緊緊壓著他的手臂，但還是被他掙脫了，他糾纏著抱住我，按住我的後腦勺，將我深深地往他嘴上壓。

我不常和人接吻，不知道接吻是這麼銷魂的一件事兒，我沉迷了，在他的吻里一點點溺下去，等我反應過來，粗重的喘息早就衝破喉嚨自己跑了出來。

秦天曉抱著我，死死摟著我，變換著各種角度和我親吻，下身頂著下身。我鬆開嘴唇，抵著他的唇啞聲道：「給我，我會讓你舒服。」

空氣僵住了，秦天曉不動了，也不親我了，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等我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的時候，秦天曉推開我，他坐起來，整了整糾纏中跑上去的衣擺，道：「君少請回吧，我要睡了。」

我瞪著他，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皮在顫抖，手也在顫抖，我握住拳，我怕自己會一拳揮出去。

不能動手……我告訴自己，不能動手。良久，我平靜下來，轉身走了出去。

後半夜輾轉而過，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老李告訴我，秦天曉已經走了，我問他那小子走之前有沒有什麼話留給我，老李搖頭。

我一腳踹翻了椅子。

媽的！白眼兒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