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穆巧都沒能等到穆晗所謂的二人對話，不由得心下有些疑惑，她自然明白，對方不至於忽悠她這麼一個完全不對等的存在，因此，她只能趁著韓月回來的間隙，詢問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幾日，那人，也就是穆晗，並不在這裡，看他留下的幾人的神情，大約是魔族那邊出了事情吧。」韓月好好思量了一下，半是猜測半是說明，倒是利落大方得很。

穆巧歪著頭摸摸自己的小下巴，若有所思，魔族那邊出了事，看來，也許，魔族那邊，遠比她想像的，情況要更加複雜一些。

穆晗不在，魔族這邊的步伐也就滯緩了起來，許禕這才有了空閑，在夜間聯繫上了穆巧。

「師尊。」

和許禕想像的不同，出現在他眼簾之中的穆巧，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麼控制性的物件存在，小傢伙盈著一張笑臉，似乎和往常沒有什麼分別。

「那位……」猶豫了一下，雖然很想詢問穆巧一人在外，是否受了委屈，但是，許禕還是忍住了，直接詢問起了正事來。

穆巧忽略掉心頭那不大明顯的失落，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自己查探到的事情，彙報了起來:「穆晗回魔界去了，韓月說是魔族那邊出了事，我去問了問魔族的那位掌管蠱毒的，似乎，是詛咒的事情。」

許禕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穆巧這麼大膽，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還回答了她，不由得挑了挑眉稍:「你問了，她竟然答了？」

「穆晗下過命令，我可以問任何事情。與其旁敲側擊，還不如直球，這裡是他的地盤，本就什麼都瞞不過的。」穆巧笑了笑，小臉上帶上了幾分釋然，其實，她也沒有想到穆晗會下達這樣的命令，韓月讓她直接去問的時候，她還以為韓月腦袋壞掉了。

許禕垂眸想了想，覺得穆巧這種處理倒也不錯，正準備說什麼，卻看見畫面之中出現了韓月，頓時指尖一點，斷了聯絡。

「你還未睡？」雖然有些明知故問，但是韓月也算是帶上了幾分關懷的意味。

穆巧確認了一下暖玉的情況，將那小小的玉石塞了回去:「嗯，還有一些書沒有看完。」

韓月不想打斷兩人之間逐漸和諧的氛圍，卻也不得不開口說道:「穆晗回來了，要見你，你，自己，小心。」

穆巧聞言，心中生出幾分隱晦的不安，卻還是毫不遲疑的點了頭，朝著韓月揚起一抹笑意:「謝了。」

目送穆巧跟上一個傀儡，韓月心下微微一沉，幾日相處，她也算了了解了一下這個巧遇的候選者，小小的一個女孩，冷靜自持，每每相談，都算言之有物，饒是她眼界境界比對方高出許多，也沒法輕視。

「我現在倒是真的有些好奇，這個系統到底是做什麼用的了？」聯邦的卧底畢竟沒能觸及最核心的部分，那個所謂計劃的目的，他們自然也是不清楚的，最初，只是想著給許禕搗亂，現在，韓月倒是真正的放下了那個曾經的拒絕，其實，真心想想，若是許禕答應，對她來說，反倒糟糕。

「都知道了些什麼？」穆晗坐在上位之上，微微闔著眼眸，處理完突發的事情，又立即馬不停蹄定位趕回來，饒是他魔族的身體強悍，也不由得有些心神疲憊。

穆巧倒是不急著回答對方的詢問，她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反問道:「難道不是該你說說究竟要告訴我什麼麼？」

穆晗微微一怔，倒也說不上被冒犯，只是有些沒有想到，僅僅只是第三次見面，對方就從怯場，自信大方，變成了這般模樣。

「魔族之事，說來話長，詛咒之事，我想，也不必多說，魔族的歷史記載和妖族所謂的史實，肯定截然不同，既然誰都說服不了誰，那麼，這遠古的事情，便不再多說。」穆晗之前是人，現今是魔，對妖族自然是有偏見的，可是，穆巧因為返祖成了半妖，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己見讓穆巧不快，旁生枝節。

穆巧點點頭，表示贊同，對於這個情況，她也能理解，歷史從來都帶著編纂者的主觀思維，不信也罷。

「在這遺址之中，大多都是以往一些廢棄的宗門之中的絕學，雖說是絕學，但是，被淘汰的東西，自然是有弊端的。我當年年少輕狂，獨來獨往，向來不把宗門弟子放在眼裡，雖然也搶到了不少好東西，但是，大多卻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收藏愛好罷了，所以，到了我可以開闢一方小世界的地步時，我將這些所得全部丟了進去。」

穆晗眼眸之中帶上了幾分對過往的懷戀，使得他那雙淺紫色的眼眸也幽暗了幾分，成了瑰麗的暗紫，他側過頭看著」穆巧，發現，對方只是安靜的聽著，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似乎，她對他的過去，不置可否。

「我雖然不屑於用這些搶來的術法，卻喜好研究，很快，我便發現了一個十分可行的聯合術法，那便是以催眠之術控制人的心神，而後借用木質傀儡之法，將這人的神魂借移到木質傀儡之中，而後，這具幹凈的，不摻因果的軀體便可以化解天人五衰，達到真正的人界修仙，不老不死。」

說到這裡，穆晗頓了頓，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紋理斷了好幾截的掌紋，嘴角帶上了幾分笑意。

「我當時壽限也快到了，瓶頸也的確一時間突破不了，便動了心思，是可惜，還未等我找到合適的身體，便莫名來到了這一副軀殼之中。」

穆晗不知道，這個莫名的意外，是上天的饋贈還是懲罰，他只知道，自己起碼暫時從生命倒計時的焦慮之中解脫了出來。

「魔族之人，一直都生活在安全區以內，他們一出城，便會被詛咒控制，神智全無，無法自主，或被魔界的魔獸圍攻而死，或不小心誤入人界，被衛道士殺掉，剝皮抽筋，也算是上好的材料。」

穆巧聞言卻是有些驚訝，認知下的兇惡之輩，換了主觀放，竟然是完全不同版本的故事了，在魔族眼裡，魔族才是被迫害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