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先生？

齊飛？

葉柏溪聽見這個名字，端著咖啡的手，忍不住僵了一下，隨即又心裡冷笑了一下。

齊飛怎麼樣，他和秦明淮怎麼樣，現在還關自己什麼事，關葉柏溪什麼事。

葉柏溪將手裡的抹茶咖啡往嘴裡灌。

咖啡太燙了，葉柏溪一時沒注意，燙的生疼。咖啡灑到了他的衣服上，葉柏溪放下咖啡，站起來抱歉的說道：「我去趟衛生間！」

秦明淮點點頭。

葉柏溪往衛生間走去，小劉繼續說到，「醫院打來電話，今天齊先生自殺了。」

「死了嗎？」秦明淮皺了皺眉頭，不帶一絲感情的問道。他的注意力全在那杯咖啡上。明明說自己不太喜歡，又為什麼端起來喝呢？

而且，剛剛，他分明看見葉柏溪端著咖啡的手，微微的僵硬了一下。

「沒……沒死。」小劉小心翼翼的說道。

「沒死來找我幹嗎？」秦明淮不悅的說道。

葉柏溪在衛生間狹小的空間裡邊，壓抑的站著。事實上，葉柏溪一點兒也不堅強，即便是到了現在，聽到齊飛兩個字，他的心裡依舊疼得厲害。

這兩個字，幾乎擊敗了上輩子的溫故，擊敗了他十年的自以為是，擊敗了他的一切。

秦明淮最終還是拋棄他這個糟糠，選擇了齊飛這個年輕貌美的少年。

葉柏溪突然有些害怕自己聽到什麼無法承受的事實，害怕聽到他們的甜蜜愛戀。他伸手，將衛生間的水放到最大。

嘩嘩——的流水聲，上他的心裡稍微有了一點點安全感。

有時候，葉柏溪真想拿一把刀子，將秦明淮的心臟刨出來，看看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麼顏色的，臨死知道一切真相的溫故，就想這樣幹了，只可惜一直沒有動手。

現在，錯失了一切良機。

葉柏溪的肩上，還有年邁的母親，有年幼的妹妹，這一切，都成了他的責任。

葉柏溪無奈的閉上眼睛，有些累，想睡覺。今天秦明淮去找齊飛，自己是不是可以不和他周旋，是不是可以好好休息了？

「可，可是齊先生說，」小劉頂著秦明淮的壓力，繼續說到，「齊先生說您若不來看他，他就立刻去死。」

「讓他去死好了！」秦明淮突然大聲的喊到，桌子上的咖啡，被他暴躁的推翻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快要崩潰了。

因為齊飛。

一步錯，步步錯。那個時候的秦明淮只當齊飛是一個比較聽話的，惹人憐惜的玩伴。他哪裡知道，因為這個人，他會失去溫故，會一輩子被這個人纏上，永遠不得解脫。

秦明淮向後倒在沙發上，一滴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當年溫故離開後，秦明淮心情不好去買醉，哪裡知道出了車禍，是齊飛，這個人，幫他擋住了所有的危險。

現在齊飛成了秦明淮永遠無法擺脫的責任和懲罰。

有時候，秦明淮真的恨不得去死。

齊飛，為什麼要救自己，為什麼？

他齊飛，幹了那麼多壞事錯事，偏偏因為這一件事，秦明淮不能對齊飛做任何懲罰，反而，還得養著他，時時刻刻提醒著秦明淮自己的愚蠢和罪過。

憑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所有人都能夠得到救贖，唯獨除了秦明淮，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