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暈乎乎的霍小爺挨了訓，有點委屈巴巴，夾著尾巴縮回隊伍里，眨巴著眼等早朝開始。

倚著他素日的性子本不該這麼消停，可今天實在沒什麼精神，渾身沒力氣，連呼出的氣息都熱熱的，懨懨欲睡。

時辰到了，老皇帝被扶著坐上龍椅，掃了一眼下面。

封衍為何來上朝他心裡有數，可霍之翊……看到那小子居然也滾來了，老皇帝就有點納悶。

前個兒三催四請都不來的，卻忽然在一夜之間轉了性子，不僅主動攬了差事，還乖乖跑來參加早朝，老皇帝眯了眯眼，視線盯著下頭縮在人群里神遊的霍之翊，神情若有所思。

緊接著照例問了幾件最近發生的大事，老皇帝臉色就有點不太好。

「北邊幾個游牧民族聯合起來，組成了一個大隊伍，隱隱有點想自稱為王的打算。」

「這可是不太妙啊！那邊勢力自從多年前聖上和夙王一同平息叛亂之後，傷了根本，這些年哪裡敢亂折騰過，現在聯合在一起……恐對我朝出現威脅。」

眾臣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起來。

「不過些邊牧小族而已，怎麼會影響我朝？」

一個老臣站出來，冷哼一聲，打斷其他人的對話：「真是杞人憂天！」

這老臣是御史院的，平時嘴皮子利索的很，又帶了一堆能說會道的文人，很少有大臣去招惹他們，討不到便宜不說，還經常會招回來一身騷。

因而他一說話，眾臣皆兜著手站回各自的位置，默然不語。

就在這時，大殿前頭卻傳來一道低沉的男音：「褚大人此言差矣，蚍蜉撼樹，不可小覷，若任憑它們這樣發展下去，也是對我朝存在一定隱患。」

褚大人愣了愣，拎起袖子擦了擦眼，這才發現封衍的存在。

「是老臣胡言亂語了，」他捋了捋鬍鬚，退回自己的位置，頓時肅然，「這等大事，夙王自然最有發言權。」

昭帝坐在龍椅上，許久沒有出聲，看著下面，此刻卻聽的不耐煩了，「好了，此事再議。」

看來夙王封衍即使久不露面，在朝中的威望依舊不減，這委實成了豎在昭帝心裡頭的一根刺，叫他日夜坐立不安。

「現在說說上元宴的事吧——」

昭帝搭在龍椅上的手指輕輕點了幾下，半闔著眼，難掩怒意，「平王派了人扮成道士，跑到朕的丹房裡，換了朕日常服用的丹藥，人贓並獲，那小道士也供認不諱，這案子已經移交刑部和大理寺聯合調查了，眾卿家——對此有什麼想說的嗎？」

上元夜宴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也頗為戲劇化，一切彷彿水到渠成一樣，被抓到的小道士確實是平王府的奴才假扮，不僅如此，還是平王府奴才的家生子。

也就是說，那奴才的父母親人皆是平王府的奴才，幾代人都在平王府里伺候，根本不存在會被外人收買威脅的可能性。

他對平王指使他的罪行供認不諱，說服力委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