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呦說的話很輕，在燈光明亮如白晝的洗手間里，卻莫名的柔軟，如絮絮揚揚撒開的塵埃，輕盈，卻能在一片光明裡觸動人的心。

聽著陸呦的話，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女孩瑩白色的皮膚開始泛起光潔好看的色彩，柳媛禁不住內心的輕顫，似乎已經被她說得鬆動了幾分。

「可是，如果你今晚穿得好看些，某些高層也能看出你潛在的潛力，這樣知道了你的條件不錯，他們也會相應地給你安排通告啊……」

說要透過自己的努力成功，說得簡單，但實際上做起來卻複雜且艱難，柳媛一想到其他藝人做了陸呦不願意做的，就覺得無奈。

那些得到金主們青睞的藝人們，勢必會要比她多出很多機會，得到很多比她優渥的資源，起跑線就已經輸給了別人，柳媛總覺得陸呦要再想努力，也困難。

「沒事，船到橋頭自然直。」緩緩晃晃腦袋，陸呦嘴角的笑意沒變，神色看著卻像是不為所動。

要說用自己的身體去交換，勾搭那些男人，陸呦還真的做不出來，以前的陸呦碰見的是林默琛，或許她還能因著對方的長相，接受潛規則。

可是她不是那個陸呦，對男人的長相不感冒，也不想再輕易把自己的情感，事業託付在男人身上，陸呦覺得，比起那些，她寧願讓自己從群演，龍套，屍體歷練起。

「那你讓我在你的腰間夾個回形針，你這樣子只怕都進不去。」被陸呦說服，柳媛也沒再強求。

只是看著女孩亮片寬鬆的黑色禮裙，就覺得幼稚而庸俗，柳媛再如何想要遷就她，但卻做不到讓陸呦醜陋著進去。

便是很快從自己斜揣著的包包里翻出來幾根髮夾，說著怎麼都要替陸呦把衣服勒緊些，柳媛到底是學過些手藝活的，做起這方面的事情也能得心應手。

將化妝袋拿出來讓陸呦自己先給補妝，而自己捻著禮裙上的小亮片左緊緊，右收收，隨即一根黑髮夾穿過，隱在衣裙褶皺內，「呦呦姐，你等下動的時候小心點。」

「可能夾子松下來會打到你，你盡量不要有大幅度動作更好。」明星一般都是纖瘦而苗條，故很多時候定製的禮裙會不一定合身，柳媛以前也幫陸呦夾過很多次衣服。

也很多次有聽陸呦和她抱怨過，那些夾子怎麼弄得她難受。

只是別針若是散開，有可能會刺進肉里，柳媛倒還寧願陸呦被夾子咯得難受些，至多，她多提醒她幾次就好了。

「我們進去吧。」只是略施粉黛，打了一層很薄的眼影和口紅，陸呦以前很喜歡化妝，但卻每次都是為了賀堯。

現在只要看到熟悉的化妝品，就會想到當時自己化妝時，那個男人大咧咧地蹭到她的身旁，替她梳頭，穿鞋。

陸呦越是記得清楚以前的細節，此刻就越覺得自己的呼吸難受，就有一種時間在她心裡硬生生戳刀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