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趕到的時候只見倆人都眼圈紅紅，隔開站著，不發一言。

「喲，這是怎麼了？」陳昊好奇問。

倆人同時擺手，面如土色，沉默上車，依舊不吭聲。

實際上，他們都痛得還沒緩過來。

喻南幾乎懷疑自己的鼻子怕不是被壓骨折了，沈珵就更擔憂了，默默低頭瞟一眼，欲哭無淚。

陳昊坐在計程車副駕駛，扭頭直樂，然而礙於他家沈哥那能殺得死人的眼神之下，到底也沒敢多問。

順順利利將人送到酒店後，他們才算是臉色正常不少。

……

除去那晚上不太和諧的小插曲，在H城的這三天，倆人玩得也不算差。

喻南也震驚發現，他和沈珵的旅行居然還挺意外地合得來，也許以後還可以考慮一下再一起出來玩，當然前提是，保證沈珵不會再在他爸媽面前裝白蓮花甩鍋。

這次回去買的是高鐵票，三個小時就能到黎陽，晚上六點四十的車，九點多就能到家。

算算時間還是挺充裕的，他們到高鐵站的時候才五點，取了票，就在附近閑逛。

喻南似乎是瞄準店鋪，直奔郵政書店。

「你好，請問這兒有H城的明信片合集嗎？做成冊的那種。」喻南也懶得找，直接問前台。

前台正在玩手機，順手往角落一指，「都在那兒呢，自己看要哪一本，上邊都有價。」

喻南順著她指的方向，走過去，認真挑選，H城的名勝古跡還是不少的，而他準備找的，就是去過的城西古巷的專題冊。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收藏愛好？」沈珵慢吞吞走近，順手拿過旁邊的一冊翻開來。

喻南認真選著，漫不經心回：「我可不愛這種玩意。」

「那你挑？」

「給林桑帶的，她就喜歡這種旅遊城市的明信片。」

喻南順口回答，正好挑中合適的一本，轉身就往收銀台爽快結了賬，離開時才發現沈珵居然站在原地發獃。

「想什麼呢？你也要買？」喻南過去猛地一拍他肩膀，詫異萬分，沈珵不是本地人嗎？也愛收藏這玩意？

沈珵回過神來，放下手裡的冊子，也沒回答，轉身離開店鋪。

喻南明顯感覺到沈珵情緒不太對了，但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原因。

沈珵的心，海底的針。

直到在候車室里坐著，沈珵才突然問：「喻南，我不是故意想打聽什麼私事，所以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也沒事，我就想問你一件事。」

沈珵性子就這樣，心裡藏不住問題，有什麼讓他糾結的，只要能問清楚的，他總得想問個明白，不管是當時得知喻南有可能跟自己是同取向，還是關於齊書鋒設計讓他出櫃的事情，讓他在意的事情，想不明白的，就必須直接了當問。

「你問！」沈珵這副正經嚴肅的模樣，讓喻南也跟著提心緊張。

沈珵直視喻南的眼睛，問：「你和林桑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讓喻南心咯噔一下，隨即感到一片茫然，又有些哭笑不得，「朋友呀，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就這個問題值得你這麼鄭重其事的嗎？」

「你對她看起來不僅僅像是普通朋友，」沈珵並沒有就此作罷，瞥著他手裡的明信片，「有時候你看起來是喜歡她的。」

清楚明白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沈珵心口發緊，他突然醒悟過來，其實這個問題更多的是，是給自己一個答案。

如果喻南喜歡女孩，喜歡林桑，那麼他就得及時止損。

「我不是之前就說了嗎？我對林桑就是當妹妹，我不喜歡她。」喻南一臉坦蕩而又莫名其妙。

沈珵執著：「也許只是你自己沒注意到呢？你對她不太一樣。」

話音落地，喻南沉默下來，嘴角的笑容也漸漸平緩，良久沒有回答，最終長嘆一口氣，「不是，我確定我真的只是把她當妹妹當朋友，我對她好，是因為……愧疚。」

「什麼意思？」對於這個發展，沈珵倒是有些驚訝。

喻南扯扯嘴角，「她家裡的事我不好跟你說，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林桑的腿上之前有一條特別長的疤，還有額頭上被劉海蓋著也有一塊疤……」

說到這裡，他停頓下，整理好情緒才繼續說——

「高一開學前一天，我把她從半米高的花壇邊推下去了。」

沈珵震驚，「失手推的？」

「不，故意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