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哲拿手機給喬燁打電話，通知他到村東頭的垃圾場匯合，喬燁恩了一聲。

「注意安全。」邵哲說完掛了電話。

村子的西邊就是垃圾場，廢舊的物件也都丟棄在這，爛菜葉，稻草堆，銹鐵片，拖拉機，什麼都有，整個垃圾場的味道不比上次那具屍體好聞。四人紛紛戴上了口罩，好歹給擋掉了點臭味。

「這得找到什麼時候？他不是還把東西拆了嗎？這麼久都成廢鐵了。」楊新在一堆廢鐵里翻找，大太陽下面曬了這麼久卻一點發現都沒有，難免有些牢騷。

喬燁也在翻找，各種車的部件都有，這幾年壞掉的三輪，腳踏車，機車，拖拉機加起來足有上百輛，還大多都被拆分過了，有用的部分哪家要就拿走，剩下些亂七八糟的零碎玩意堆成山，把他們瞅的都快吐了。

「顱骨破碎會有血液甚至腦漿流出，移屍時可能會粘在三輪車斗里，查到DNA就可以結案，但這裡東西太多了，我們要從另一方面開展。」

喬燁也被這太陽曬的出了一身汗。接過邵哲的紙巾擦擦汗。

「馮宇你找附近警察局借幾個現勘人員，帶齊東西，到嫌疑人家裡搜查血跡，村上到處都有人，白天在外面殺人不被發現是不可能的，應該是在房子里行兇，藏屍在家裡到晚上再移屍。重點盤查床底，牆角，桌子邊。」

馮宇聽了立刻去辦事了。這地方還真是受不了。

喬燁和楊新以及邵哲繼續找東西，邵哲平時連大型垃圾桶都不常見，更別說這個幾十年的垃圾場了，在口罩下面，笑容已經不見了，只是快速的在翻找。這味道。他快吐了。

楊新從小賣部買了幾瓶冰水，讓大家都到遠一點的地方歇一會喝口水，邵哲沒回應，繼續找。喬燁見狀，從楊新那拿了瓶水去找邵哲。

高達兩米的橘黃機械堆里，雪白的衣袂顯得格格不入，喬燁沉默的拉過邵哲，冰涼的手覆上他額頭。

一陣清涼，把邵哲的思緒從另一個方向拉了回來，「喬隊，這天真熱啊。」

又是笑。

喬燁點頭，把邵哲的口罩摘下來，按下他的腦袋，半瓶水澆在了邵哲頭上。清水激醒頭部細胞後，順著綹綹黑髮滴落在地面上，完成了它的使命。

「清醒了？」喬燁給自己灌了口水，冷漠的看他，「我不知道你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但你選擇了警隊，就給我記清楚你的職務，別把你的毛病帶到這裡來，要是做不到，趁早退隊。」

喬燁的情緒沒有絲毫變化，邵哲覺得剛才的冷從頭蔓延到了心臟。他以為他們很近了，卻沒想到這件事會觸怒喬燁。

「對不起，我想我需要時間適應。」

他向喬燁道歉。

「這不是你可以對楊新不禮貌的理由。」

邵哲控制自己已經翻騰的內心，平靜的問：「喬隊。」

又戛然而止。

「我知道了，我會向他道歉。」

邵哲說完沉默的繼續翻找。喬燁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