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的精神好身體棒，給唐三彩心裡下了一顆定心丸，第二天一早便和左浩開展工作。

市人民醫院相比其他醫院糾紛算是少的。

一個星期前有個高危手術，本來手術已經成功，可中途卻突然離世，這使執刀的醫生一直想不通；

一個月前有個中年人被診斷為精神病，當即趁亂跑掉，後來找到的時候已經是屍體；

兩個月前一個來墮胎的孕婦死在了手術台上；

……

大大小小的案件有不少，一直追溯到半年前，一個產婦的事故引起了唐三彩和左浩的注意。

一名臨產孕婦快要生產，男方的家人堅持要順產，而孕婦想要剖腹產，一直到了手術室男方仍舊不同意，後來生產途中遇到點情況醫生也建議剖腹產，可男方母親卻依舊堅持，甚至大言不慚的說自己也生過孩子，沒見這麼嚴重，這件事的結果顯然一屍兩命。

這件事在當時引發了不少社會爭論，醫院也背負了不少輿論指責，更無理的是男方家人將責任全推到醫院，害得當時接產的醫生被停職反省，醫院也賠了不少錢。

唐三彩指給左浩看:「要說怨念重，這個很有可能。」

左浩摸了摸唐三彩的頭，接過資料:「真聰明。」

拍掉左浩的爪子，唐三彩很無語，他覺得左浩特別喜歡摸他頭，像對待寵物一樣。

「結合她生前的資料，夫家的父母對她也不好，丈夫還有小三，這些內心積蓄的怨念會使她的怨氣和鬼氣更加厲害，不過幸好只是半年，還未成氣候。」左浩審視著資料上那個孕婦的照片。

唐三彩挑眉，「所以你有把握對付？」看向那張照片。

一個面容清秀溫柔的女人，不到三十歲，長頭髮，唐三彩很難想像這樣的女人變成鬼會是什麼樣子。

「我只做有把握的事。」左浩笑。

唐三彩不可置否。

「如果真的是她，她吸收正常人的氣運做什麼了？想要復活？」唐三彩疑惑。

「死去的人奪取別人的氣運壽命是不能復活的，除非這個人並沒有完全死去。」

唐三彩驚訝，「怎麼可能，即使沒死透身體也已經不再了，難道也是奪別人的身體？」

左浩搖了搖頭:「我敢肯定，她已經完全死了，她做的這一切，應該是為了她的孩子，也許當時那個孩子並沒有完全死，只是沒有脫離母體，避過了檢查儀器。」

唐三彩張了張嘴，沒再說話。

這種事太過離奇，仔細一想又覺得悲傷，到底是該感慨母愛的偉大，還是該感慨現在的社會已經完全被科技主導、以至於肉眼看不到真相。

左浩看了看他，「這個孩子不能出來，我們必須要在鬼胎出世前制止。」

「要殺了他們嗎？」唐三彩突然一問。

左浩眼眸一閃，瞬間理解到唐三彩的想法和心情，可他不覺得善意的謊言就是對人好。

「當然，就算我不殺他們，他們殺了那麼多人，自然會有人讓他們灰飛煙滅。」

「誰？」

「陰間掌權者，就是你們口中的閻王。」

唐三彩小聲「哦」了一聲，晶亮的眸子有些暗淡。

他不是在同情鬼，而是想到所有死去的人和鬼是不是都要去陰間，那些被害死的人心存不甘會有什麼待遇呢？陳涵現在是不是也去了下面？

「別想了，咱們準備一下，晚上去醫院吧。」左浩將他拉進懷裡，摸著頭安慰。

唐三彩點點頭，說知道了。他發現自己最近變得有些感性，以前聰明伶俐才高八斗沒心又沒肺做事執著的樣子，好像淡化了。

自從和左浩一起報案，他覺得自己毫無作用，以至於去現場都不用做任何準備，僅僅跟在左浩身邊不拖後腿就是唯一能做的事。

去醫院之前左浩回家了一趟，說去拿東西，可他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手上什麼都沒有。

「你拿什麼？」唐三彩好氣。

左浩也直接，拿出褲兜里的短匕首。

「用這個就夠了？」唐三彩驚訝，這把匕首明顯是去十五里河時左浩用的那把。

「當然，我們抓鬼並不是完全靠外物，真正的實力來自於本身。」左浩一邊說著，一邊開車。

唐三彩將信將疑，猜想左浩今天是不是又要露一手。

醫院還是那樣，至少唐三彩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的地方。左浩從車裡出來，看向天台，眉骨一動。

唐三彩順著左浩的視線看去，同時問道:「怎麼了？」

「我給你的項鏈戴好了嗎？」

唐三彩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玉石，點了點頭。

「行，那走吧，咱們先去陳涵母親病房看看。」

左浩伸手拉唐三彩，唐三彩握拳抵在嘴邊清了清嗓子，忽略掉左浩大庭廣眾之下的親昵行為，率先進了醫院。

左浩無奈一笑，跟在後面。

兩人走在大廳的時候還很正常，上了電梯之後，唐三彩作為警察的偵查能力一下展現出來。

「大廳很多人走動，幾部電梯門口都等著不少人，為什麼我們這部電梯一個人都沒有？」唐三彩習慣性地將手移到腰間。

「對，剛剛和我們一起等電梯的病人也沒有進來。」左浩眉眼一抬，心裡有了猜測。

唐三彩咬了一口唾沫，看向左浩:「我們，該不會進了屬於它們的世界吧？」

他想起了倉石山石頭裡面的那個世界。

「很有可能。」左浩看了看他們進來時按的樓層按鈕，「電梯停下我們就能知道答案了。」

他們進來時按的4樓，但那些數字鍵沒有一個亮著，電梯運行了很長時間，甚至不清楚是上是下，反正肯定不止四樓，那麼接下來他們會面臨什麼都是未知。

這隻鬼，是怎麼得知他們倆是為此而來？或者這隻鬼也將這種方法用在普通人身上，他們倆只是湊巧？

「你真的有把握嗎？」唐三彩問。他覺得左浩的語氣凝重，和面對十五里河的案子時態度有些不一樣。

左浩揉了揉唐三彩的腦袋，「放心吧，就算沒把握消滅他，也有把握不讓你受傷。」他牽住唐三彩的手。

電梯應聲而停，卻並沒有發出「叮」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