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公冶佑嫌棄的看著驚慌失措的楚寒雨，忍不住調侃道。

楚寒雨：……

轉身，就要往窗外跳，似乎是本能反應，反正這個時候不要和公冶佑共處一室就好了。

「嘭！」窗子砸了回來，在楚寒雨身體探出去之前死死的關上了。

窗外有人，還不是暗七，也不是進京路上的那幾個暗衛。

「你派人監視我！」楚寒雨一砸窗戶，暴躁的吼。

「怎麼？有意見？」公冶佑一個眼神瞟過來就讓楚寒雨沒了氣焰，慢慢挪到公冶佑面前，半蹲在他的腳邊，「沒，哪兒敢啊。」

說著還給公冶佑揉了揉腿，「陛下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還是國家大事重要，陛下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可以好好照顧自己的，嗯，這不是還有人看著嘛。」

公冶佑看著一臉討好的楚寒雨，聽見剛剛暗衛來說他這一下午只是逛吃，還去看了老管家，想來也是被悶壞了，微微嘆氣，皇宮對於楚寒雨，到底是委屈了他。

公冶佑一把拉起地上的楚寒雨，就迎面吻了上去。

楚寒雨：？？？　

和第一次的蜻蜓點水不同，和第二次馬車裡混著血腥味的熱吻不同，今天的吻是溫柔的，細膩的，似乎帶著某種安慰和歉意。

楚寒雨覺得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壓著一樣，悶的慌，心越跳越快，身體也越來越來軟。

這感覺，帶著某種愉悅和不知名的情緒，楚寒雨不喜歡這種情緒，自覺告訴他，胸口翻湧的熱烈和激揚是他不應該擁有的東西。

他忽然想起了老管家的話，「少莊主莫不是喜歡上了誰？」

不，不可能的。

楚寒雨再一次否認。

「唔……」

一個長長的吻結束，楚寒雨伏在公冶佑肩上喘息，他的額頭抵著他的肩，楚寒雨知道，他現在對於公冶佑而言，已經不僅僅是個合適的正君人選那麼簡單。

可還是不夠，還差一些東西。

「累了？」公冶佑摟著楚寒雨，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口腔里都是他的味道，是最獨特最甜美的味道。

公冶佑把楚寒雨攬的更緊了些。

楚寒雨沒有說話，而是在公冶佑身上埋的更深了些。落進屋子裡的餘暉，把兩個人的身影拉的老長，在那一瞬間，公冶佑忽然明白，他愛上了楚寒雨。

低頭吻了吻他的發頂，是柔軟的髮絲，和某種淡淡的味道，公冶佑從來沒有聞過的氣味，後來很久以後，公冶佑才知道，那個味道，就叫楚寒雨。

後宮。

「李姐姐，你說，楚寒雨會相信嗎？」趙才人一隻手摸著肚子，一隻手抓住面前女子的手，不安的問。

眼前那女子穿著一身白色的紗裙，上面綉著大朵大朵的黃色花，襯的她整個人都十分冷清和疏離，她綰起的髮髻，是很早以前就流行過了的，發間是和衣服上一樣的黃色花朵，沒有別的珠寶裝飾，她的五官精緻，饒是不施粉黛，也是個十足的美人，只可惜，美人無意為誰施那粉黛。

所以整個後宮，李才人的存在感幾乎為零，可是這次，她偏偏來幫了身懷有孕的趙才人。

「當然。」李才人點了點頭，目光掃過被趙才人護的死死的肚子，嘴角微微上揚。她鬆開了趙才人的手，攏了攏耳後的髮髻，「楚寒雨原本就是被收養的，若是他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被楚義山殺害的，那他怎麼會為了楚家而進宮委身於人下？」

「雖是委身，但也是正君，姐姐如何斷定他不願意進宮？」趙才人提出了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李才人卻笑著說，「妹妹你久居深宮，自然不知道這個楚寒雨也是個風流人物，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名聲，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願意委身人下？而他們這種江湖人，最是重情重義，若讓楚寒雨知道他這些年都在認賊作父，他能饒了楚義山？屆時父子反目，楚寒雨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江湖，那還不是死路一條？」

李才人說完，才發現趙才人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一時間自己也低頭看了看，沒穿錯衣服，揉了揉臉，也沒問題，故而皺著眉頭問，「怎麼了？」

「沒，」趙才人搖了搖頭，「只是，李姐姐你為何要幫我？憑姐姐的相貌聰慧，想要得到寵愛定是易如反掌，而姐姐沒有，反而處處躲著陛下，姐姐，可否告知妹妹這是為何，不然妹妹這心裡總也不踏實。」

說著趙才人還拍了拍胸脯。

李才人見趙才人看著自己，等待自己的回答，她知道，這件事情牽扯太大，一不小心就是滅九族的大罪，一個平日里與你並無交集的人忽然要幫你，那自然是有別的目的。

「是我。」李才人站了起來，慢慢走出兩步，道。

「什麼是你？」

「被楚義山滅了全家的人，是我，而不是楚寒雨。」

「天啦……」趙才人捂住了口。

「你說的沒錯，憑我的相貌和才智要得的皇帝的寵愛不難，但我並不是李才人。」李才人轉過身來看著趙才人說，「十年前，我全家被楚義山殺害，我被賣給李家做丫鬟，後來被送到宮裡給李小姐做大宮女。但是李小姐卻在進宮第一天就出了意外，我和一起丫頭害怕被牽連所以我就伴做李小姐，做了這個才人。

可是我一旦得寵這些都可能被查出來，所以我不能出現在皇帝和眾人的眼前。原以為這一生就如此了，說報仇也是空談，可是沒想到啊，楚寒雨要嫁進宮來，那時候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李才人一步一步走近趙才人，把她放在臉上的手輕輕拿開，「所以，你為了保住孩子想要楚寒雨的命，而我，為了報仇，要楚義山一家的命，自然我要與妹妹你合作啦，」

李才人忽然笑了，她把手放到趙才人的肚子上，「我可全都告訴妹妹你了，所以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你說是吧？」

「是，是……。」趙才人卻喃喃有些說不出話，她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就比如原本的李才人出意外了，什麼意外？屍體在哪兒？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心底蔓延，直至身體的各個角落，她忽然覺得四肢冰冷，可她只能點點頭，李才人說的沒錯，已經做了就只能繼續做下去。

後退是死，前進，也許還有一條生路。

為了孩子，為了以後，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