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艾爾少爺回國了。」助理低眉順目的降低存在感，卻依然能感受到慕寒珏身上縈繞的灰色氣壓。

慕寒珏眯眼，手指敲擊桌面，自從陽哲的事之後施喬這半個月都很消停，算是勉強認可了這段不得已的婚姻。

兩人吃過兩次飯，施喬沒給什麼好臉色，也沒咄咄逼人說些破壞氣氛的話，一切正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可好心情都被艾爾破壞了。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名義上的母親，他會直接將艾爾打包回國，就像當初打斷艾爾的腿一樣，毫不留情。

「知道了，多派些人手跟著施喬，別讓他跟艾爾有接觸，如果艾爾出現在他身邊第一時間通知我，不論任何時間。」

慕寒珏眯著眼看向窗外，助理恭敬的回了聲：「是」，退出辦公室，關閉了房門，將空間還給自家老闆。

夜晚的媚江酒吧總是充斥著黑暗糜爛的氣息，這裡的人就像是暗夜裡的鬼魅找到了歸屬，這裡可以不被白日的規則拘束，甚至可以放肆的做自己，做摘掉面具的惡魔。

「艾爾，你可算是回來了，做了這些年的乖寶寶，我都要忘了撕掉這層皮的樣子了。」

「你可以自己出來。」

「那多沒意思，還是跟著你有趣，邪惡的靈魂才能滿足我的惡趣味。」

「謝謝誇獎，榮幸之至。」

艾爾跟慕寒珏不同，慕寒珏是混血，有著混血兒獨特的深刻五官，而艾爾是純血統的外國人，膚色白.皙，瞳孔碧綠，嘴唇稍薄，處處刻畫著精緻，可就是這樣像天使一樣的人，卻是別人眼中的魔鬼。

長時間的放縱，讓他沒有道德感，甚至沒有良知，唯一的一點靈魂已經泯滅，剩下的就是毀滅的慾望。

「這次回來時參加鈺的訂婚禮？」說話的人透露著小心翼翼，時刻注意著艾爾的神色。

艾爾手中端著高腳杯輕輕晃動，紅酒掛在杯壁上緩緩下滑們，留下殷紅的印子，配著艾爾紅艷的唇，就像是傳說中的吸血鬼般神秘迷人。

「他讓你問的？」

「只是我想知道。」

「還是那個小傢伙？」

「嗯，他們是娃娃親，不然當初也不會被你遇見。」

「居然還沒換，還是那個沒被玩兒膩的小情人，我差一點就信了，你說他為什麼騙我？」

「什麼？」

「沒什麼，我很可怕對嗎？」艾爾側頭，笑容優雅迷人，碧綠的雙眸像是一潭轉著漩渦的湖水，如果不是深知這笑容背後的陰暗，他想，他也會被迷惑，就像明知道蘋果不能吃的夏娃，還要禁不住蛇的誘惑，咬了蘋果，從此失去了伊甸園。

景瑜笑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喜歡玩兒在一起跟承認這個人是兩件事，他不會混為一潭。

艾爾也不是喜歡追根究底的人，他知道答案，並不需要別人回答。

酒吧的喧鬧，酒吧絢麗的燈光，酒吧晃動的年輕身體，還有手中酒杯中血一樣的紅都刺.激著艾爾的神經，舔了下嘴角，眯著眼睛看向舞池：「鈺，我回來了，你期待嗎？」

艾爾勾著景瑜的後頸，兩人呼吸交纏，都不是矯情的人，情緒到了，自然而然的滾到了一起，第二天穿上褲子又是普通朋友。

景瑜手中夾著香煙，好笑的看著艾爾：「用完就丟果然是你的作風。」

「想讓我負責？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艾爾提上褲子，走的毫無留戀，景瑜撥通了慕寒珏的電話，那邊在接近掛斷的時候終於接通。

「什麼風？」

「怪沒勁的，昨兒睡了艾爾。」

「嗯，後果自負。」

「嘖嘖嘖，我這也算是為朋友兩肋插刀。」

「我記得你很喜歡艾爾那張臉。」

「可我更愛我這條命，你找人看著你的小東西沒？看艾爾的樣子不像是放下了。」

「嗯。」

「你可真是冷淡，我這麼熱情的人都被你澆了個透心涼，你的小傢伙肯定討厭你，覺得你是x冷淡。 」

慕寒珏思考了片刻，覺得小傢伙應該不會有這方面的苦惱，雖然床上交流的次數不多，但技術過硬，小傢伙哪次不是哭哭啼啼老公哥哥的亂叫？

「你思慮過多，容易脫髮。」

景瑜覺得跟慕寒珏真心沒辦法交流，大罵了聲：「滾蛋。」之後掛了電話。

然後回過勁兒來誇自己一句真是條漢子。

訂婚禮安排在施喬開學以前，慕寒珏忙裡忙外忙公司，施喬鬧了家裡鬧慕寒珏，總之是不幹什麼正經事兒。

大姐不靠譜，跟老媽站在同一陣營，每天對他望眼欲穿，也不知道透過他在看什麼劇情，反正那眼神讓人毛骨悚然。

施喬對訂婚禮沒有什麼期待，抱著反抗不了就去享受的心態，反正慕寒珏這人沒心，日子過不下去他媽一心疼就會讓他離婚回家，到時候又是一隻自由的小小鳥，沒必要瞎折騰。

可他大姐施涵明顯不這麼認為，國際高定款的西裝，走了各種關係各種渠道，反正就是最好的，務求穿上成為全場最靚的崽。

而且施喬有生以來第一次進美容會館，敷面膜不算，還要連全身的毛都給拔了，沒毛還能算什麼男人？

沒有一條秋褲的男人不是真男人，那是男性荷爾蒙分泌少，施喬全力反抗，捍衛男人的尊嚴，差點跟保鏢打起來。

最後還是施涵怕施喬受傷，才保住了施喬這條秋褲，但是其他部位的毛全部拔光，尤其是那張臉，被他大姐折騰的就像一顆剝了殼的白雞蛋，施喬站在鏡子前有些晃眼：「姐，你們女人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施涵施施然的瞟了一眼施喬：「能做護理是女人最福祉的事，懂嗎？傻缺。」

被稱之為傻缺的施喬表示不懂，他也不想明白。

施涵帶著施喬逛商場，昂頭挺胸的向前走，施喬拎著大包小裹像個小舍（就是可憐的孩子）。

「你快點兒，東張西望的看什麼呢？」

「不是，姐，我怎麼覺得有人在盯我。」

施喬小時候被人盯過，被家裡的保鏢發現，這時候施喬隨口的一句，卻讓施涵的心提了上來。

「派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