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風曉棠早早被小螢從被窩裡挖了出來，迷迷糊糊坐起身，人卻還未清醒，任小螢怎麼喚都不回應。

沒辦法，小螢只能上手給他換衣服。

然而他的手剛拽住風曉棠的衣襟，風曉棠就嚇清醒了，下意識按住小螢的手。

開玩笑，要是真被小螢扒了衣服，他是男的這件事不就暴露了嗎！作為這個國家唯一的男同胞，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後果一定很可怕！風曉棠已經可以腦補自己被架在木架子上被火燒死的畫面了。

想到這兒，風曉棠不禁有些後怕，什麼瞌睡都嚇跑了。

幸好他回神快！

他往後縮了縮，抓著自己衣襟說道：「我自己來就好，你先出去吧。」

「好的，那小姐您快點。」自從風曉棠磕到腦袋醒來後都是自己換的衣服，小螢也習慣了，從善如流的退出了房間。

風曉棠鬆了口氣，從衣櫃里找了件行動輕便的衣服。他上手的次數多了，也就熟練了，輕輕鬆鬆換好了衣服又洗了把臉，這才打開門讓小螢進來。

梳頭是個技術活，風曉棠還沒學會。

等收拾妥當，二人便出門了。

早飯是在街角的小攤上吃的，餛飩加小籠包。

也趁這個時間，小螢給他科普了不少女兒國的知識。

比如說女兒國很小，一開始只有這一座城，外面全是廣闊的田野和山脈。後來人口增多，城內住不下了，就有不少農戶獵戶往外遷，方便做農活和打獵。由於國內沒有饑荒也沒有凶獸更沒有內訌，所以不管是住在城內還是住在城外其實都差不多，以至於發展至今現在的城牆與城門成了個擺設，即使過夜城門也不會關閉，更沒有宵禁。

而且由於女兒國足夠富庶，國內每個人都要接受教育，然後根據自己的特長或者興趣愛好找尋工作，也有人子承父業。據小螢說，以前的風曉棠的目標是當茶館的說書先生。

對此，風曉棠只能說道：「emmmm……很有意思的目標。」

「……」

「那小螢你為什麼要做侍女？」風曉棠問。他想不通既然能選擇，為什麼會有人想做侍女呢？

「因為工錢多啊。」小螢答得理所當然，「又輕鬆，還能接私活。」

「……」他怎麼就忘了呢，小螢這人最愛的就是錢，說是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其實一天下來真沒什麼事需要忙的，大部分時間就是坐在風曉棠身邊看著他，還能順便接私活綉繡花……

飯後，小螢先帶著風曉棠去了他娘開的書畫鋪子。

沈瑤光的鋪子開在最熱鬧的大街上，鋪面還挺大，裡面一側掛字一側掛畫，鋪子里買的也不只是他的作品，還有歷代前輩流傳下來的大作。沈瑤光有收集書畫的愛好，他的藏品大部分掛在了鋪子里，最喜歡的則都被他收在了家中的書房內。

鋪子里除了沈瑤光外還有兩個夥計，和一個他的學生，目前正跟著沈瑤光學畫。小螢悄悄告訴風曉棠這名學生叫任凌，人特清高，平日只給沈瑤光好臉色。

風曉棠不由多看了櫃檯後穿了一身象牙白的小姐姐一眼，哪知小姐姐也剛巧抬頭，兩人視線撞了個正著。

任凌眼帶嫌惡地瞪了風曉棠一眼。

風曉棠悻悻然移開了視線，他大概對小螢口中的清高有了實質的了解，也對他自己到底多惹人嫌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沈瑤光完全沒發現二人之間氣氛的詭異，高興地拉著風曉棠在任凌身邊坐下，對任凌說道：「小凌啊，你幫我照顧下糖糖。」

感受到周圍瞬間降下來的溫度，風曉棠求生欲促使他立刻回道：「不用了，我就來看看您，馬上就走！」

「這樣啊……」沈瑤光有些遺憾，「那好好玩，但也要記得早點回家。」

「會的會的，」風曉棠迅速起身退出任凌兩米範圍內，「而且有小螢在呢，您就放心吧。」

「那倒也是。」沈瑤光說著看向小螢，「小螢今天辛苦你了。」

他將二人送到了鋪子門口，看著兩人走遠，這才回店內。

直到走出任凌的視線範圍，風曉棠身後的敵意才消散，他呼出口氣問道：「我和任凌也有仇嗎？」

「沒有，小姐您和他接觸不多。」

「那他為什麼……」

「可能單純看不慣小姐的所作所為吧……」小螢幽幽答道。

「……」這個理由還真是無法反駁。

與此同時，同一條街，樂清茶館二樓雅間內坐著三名姿態各異的女子，其中一名女子倚著窗檯垂目，看得正是風曉棠的方向。

「疏意你在看什麼呢這麼認真，雲泉問你話都不回。」徐有衣打趣道。

柳疏意回神，對二人笑笑，「沒什麼，見到了熟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