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被他嚴肅的神態影響，蘇和也不自主認真起來。瞧著他的臉，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心底油然湧起一種熟悉：「我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頭一低，他長衫上綉著的竹林吸引著她的注意：「竹林？」記憶的膠捲開始倒帶。

她想起那天的竹林里有未散的晨霧，霧中出現的人影攜著的壓迫感如同一雙巨大的手掐著她的脖子，令她呼吸困難，還有與他的面對面時那種感覺……

北祁見她已經陷入了記憶的長河中，倒也沒有要打斷她的念頭。只見她回了神，來了勁，才問她：「想起來了？」

蘇和吐出了積壓在胸口的濁氣，注視他的眼神開始往另一不好的方向發展：「所以那天在竹林里說我頭上綠的人就是你？」

不明白她的關注點為什麼這麼奇怪，北祁也只能攤了手，一臉無辜：「難道我說錯了？那天你頭上確實有點綠，」故意頓了一頓看她的反應，見她有要撲上來跟他拚命的勢頭就趕忙接著說，「那時候你頭上沾了草。」

「草？」記憶的片段在腦海里停留在自己靠著還帶著「保護膜」的柱子睡著時。看來就是那時候沾上去的。自覺理虧，蘇和只能道歉，卻見他高傲著一張臉擺起了架子。

蘇和冷靜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轉而想起他的名字：「你的名字寫下來是哪兩個字？」

北祁不知從哪兒拿來了紙筆，下一秒就提筆在紙上寫了出來，然後還把紙拿起來放在她眼前指著說：「北、祁。」

越看這倆字越覺得眼熟，可想破了腦袋就是沒有一點頭緒。

北祁知道她在想什麼，放下紙問：「你還記得一個月前去的北祁山嗎？」

蘇和想了想，點頭，然後就把北祁山和北祁這相同的兩個字聯繫在了一起，然而還是想不出他們之間有什麼關聯。即便北祁最開始就坦白了說自己是神，可她總是不能相信，儘管她不是無神論者。

「你是不是祭祀了山上的幸運神？」北祁不慌不忙的接著問，「那你有沒有看見神龕旁的木牌上寫的字？」

前一點蘇和是點頭，後一點在經過反覆追尋記憶後搖頭，稱自己沒有在那裡看見什麼木牌。

北祁突然為她粗線條的神經感到無奈：「敞開了說，我就是那個幸運神。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完全是不想讓她反駁的話，可她硬是想要挑戰底線。

「怎麼證明？」蘇和挑眉，「幸運神的雕像是一隻貓，你呢？」她不喜歡有人借著一些真實的事說著虛假的話，就算眼前這個是自稱的幸運神。

北祁扶額又捂嘴，無奈到雙眼不知該往哪裡看，只能飄忽不定。良久，他幽幽憋出一句話：「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有點叛逆啊？」

蘇和不答話，靜待他給自己一個能解釋一切的回覆。

明白自己現在該怎麼做的北祁瞪大了眼看著她：「你是想讓我解釋給你聽是吧？」

「是。」

北祁抿唇，暗道自己本來不想這樣的。「那你看好了別眨眼，嚇著了可不關我的事。」

還在期待他能給自己帶來什麼精彩的解說，卻在看見眼前突現的白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