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微生珣身世
小說: 論撩到同桌的特殊技巧 作者:曲凤归 字數:2027 更新時間:2019-09-21 21:17:08
19微生珣身世
溫瑾目光迅速掠過網頁上的資料,瞳孔驟縮,知曉大概緣由後,方才將電腦合上。
賣切糕的大多是少數民族,可以打人不犯法,語言不通,尋常人易將三塊錢一兩,聽成三塊錢一斤,這一刀切下去便是幾斤,等到知曉價格,又想退貨,卻被告知切下來他就沒法賣給別人了,而自己又發覺被一些人圍了起來,除了破財免災,再無他法。
怪不得微生珣讓他別買切糕,原是這麼個事。
聽見鑰匙扣鎖的聲音,知曉是微生珣回來了。扯回自己的思緒,望向門口,不知在期盼些什麼。
微生珣鬢邊汗水成珠,順頰而落。面上蘊藏暑氣,泛著淡紅,與平日中有些冷漠的模樣,有些出入,倒教溫瑾看呆了,微生珣每次都會特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讓人很難去注意他的面貌,只當是過客,匆匆一瞥,一如蜻蜓點水,微起波瀾,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微生,我先去洗澡吧,」雖然知曉微生剛將輪椅搬上四樓十分累倦,可溫瑾還是提出了自己先洗澡的事。
微生珣出門將放在廚房中的保鮮膜取來,輕柔小心地將之敷在了石膏上,這樣可以防止傷腿接觸到水。
做完這一切,微生珣將人抱往浴室,將溫瑾所要換洗的衣物放在了置物架上。
見溫瑾扶牆站穩方才為他推上玻璃門,隔絕了兩人的目光。
「微生。」溫瑾看微生珣細心的模樣,一時不自禁將名字叫出了口。
「嗯?」停下正在推門的手,言語夾有疑惑,微生珣抬起頭,劉海倒搖,露出了深藏其下的那雙鳳目,白色的T恤上有隱約的水色,是剛浸出的汗水。
張口欲說些什麼,終究匯成了一句,「辛苦了。」
四目相視,少年澄澈似水的目光,潔凈無瑕,不沾染任何世俗的塵埃,就那樣直直撞進了微生珣眼中,直達心底,像是一顆幹癟的種子落了地,著了土,也許無法正常生長,卻在那些年少時艱難的光景中,不知不覺生根發芽。
握著玻璃門的手慢慢箍緊,面上有弧度輕揚,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不辛苦,合上門轉身離開,坐在客廳中。
微生珣聽著浴室中傳來的水聲,不斷落地,目光似乎透過玻璃門,看到了溫瑾,心中想著為何溫瑾會對他這麼好,隨後又對自己鄙夷一笑,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被貪圖的,勾心鬥角的環境生長久了,居然連人心都會長壞,變黑。
摸了摸左手中指處,摸到的並非皮肉的軟柔,而是金屬的質硬,手指內縫了一枚鉑金的戒指,那是微生珣媽媽方林詩結婚時的戒指。
媽媽姓方,爸爸姓楊,而微生珣姓微生並非偶然,而是有意為之,當年方林詩花光了身上的積蓄,將微生珣掛在了別人家的名下。就是怕萬一楊家再有變動,會害了微生珣。
楊家明面上是豪門世家,私底下卻混亂不堪,黑白通吃。方林詩是楊無咎的三房,卻沒想到微生珣是楊家第一個出生的男孩,豪門中大多勾心鬥角,是殺人不眨眼的地界,沒有硝煙的戰場,才更為驚悚人心。
微生珣呆在楊家的三年中,方林詩發現微生珣總是喜歡發獃,不像同齡人一樣喜歡蹦跳,去拈微生珣的臉,也很少會有反應,去楊家私人醫院檢查,醫生也總說是各項指標正常,只不過有可能會腦部智力發育遲緩。
直到有一日,在給微生珣換衣服時,發現了不起眼的針眼。
方林詩自己拿針抽了一管血,讓自己的朋友拿去做了檢驗,方林詩覺得自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知道大房和二房會對微生珣下手,卻沒有想到鎮靜劑這種給病人用的東西,會用到一個小孩子身上。
自檢查報告後,方林詩就寸步不離地守著微生珣。故意害得大房的孩子流產,被楊無咎趕出了楊家。
微生珣的手慢慢蜷曲成拳,猶記得那日方林詩在臨死前對他說,「阿珣,媽媽這輩子最不後悔的就是把你帶出了楊家,雖然媽媽不能給你特別好的教育與生活,但媽媽覺得,阿珣好好活著才是最好的,阿珣會不會怪媽媽,怪媽媽沒用,不能給你正常的生活。」
「阿珣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媽,別走,留下來陪我好不好。巷子口那家老餛飩店今天開門了,你不是喜歡吃嗎,我去買給你吃,你等我啊,一定要等我,一定。」面上滿是淚水,堆滿了眼內,連方林詩的臉都模糊了,抬起袖子擦了擦,可還是很不爭氣地會掉眼淚,怎麼都止不住,床上要走的是他媽,不是別人,這讓他怎麼不去哭。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微生珣將方林詩留下的現金買了一塊墓地,每年過節了,就會去看看她,會自語幾句,問問她在那邊還好嗎?
這幾年過得清貧,可方林詩從未虧待過微生珣,和正常人一樣上學,穿平價的衣服,學一樣的東西,除了沒有楊無咎,一切都還正常。可做過的壞事,因果循環,終究會輪到自己頭上,方林詩得的是胃癌,走的太快,她還沒有來得及看著微生珣長大。
「阿珣,媽媽還沒看見你長大,也看不到你長大娶妻生子了,我們阿珣長得那麼好看,以後肯定會有很漂亮,很漂亮的媳婦的,只是我看不到了,阿珣,媽看不到啊,媽媽真的好想看看,可看不,」到字還未曾說出口,方林詩就那麼走了,再也睜不開眼了,從此陰陽兩隔,只能被埋在冰冷的地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自那以後,微生珣像是變了一個人,冷冰冰的,不願再與外人去說話。
溫瑾叫了半天微生珣的名字都沒反應,推開門看見微生珣捂著臉,身體微微顫抖,像個破落的篩子。眼角的淚水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像寒鋒出鞘,不知傷了誰的心。
就那樣站在微生珣對面,一直不曾言語,哭出來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