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點齁氣管……

他想把藥丸呸掉，可是兩顎忽然被捏住，迫使他張嘴，然後一口水緩緩倒進了他嘴裡，嗆得他喲，猝不及防和著藥丸一起吞了下去。

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整個人都軟綿綿的，好像置身於一片棉花海洋，很舒服，這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感受，足以讓白楊暫時忘卻身上的疼痛。

耳邊傳來嗡嗡嗡的聲音，像是有什麼人在交談，很煩躁，白楊超想一拳把這兩個不停嗶嗶的人一腳踢出去，但努力了好久，也只是微不足道地手指動了動而已。

山羊鬍翻了翻白楊的眼皮，而後撫著鬍子無奈地長嘆一聲，朝祁無坷搖搖頭道：「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了，至於能不能活過來………就得看天意了，眼下，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剛才我給他服下的那一顆，只能起到保心凝神的效果，其他的……唉……」

山羊鬍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也江郎才盡，沒有辦法了。

祁無坷心底一沉，緊抿著唇嘴，半晌沒有說話。

隨後山羊鬍給白楊做了個小手術，說是小手術，其實根本沒用到手術刀，只不過是把他身體里的三顆子彈以精神力為輔取出來罷了。

山羊鬍也是個老嚮導，自打入了醫生這一行，幫受了槍傷的士兵取子彈這種事情沒少做，可頭一回遇到傷的這麼嚴重的。

嵌在骨頭裡的那顆子彈，鑲嵌得很緊，也是最難取的，山羊鬍集中精力，催動著精神力包裹住那顆子彈，然後小心翼翼地將他往外移，這一下如果是出了什麼差錯的話，白楊這一根骨頭算是徹底廢了，接都接不上的那種。

因為子彈已經打碎了周圍的骨頭，此刻這根骨頭就像是已經有了裂紋的瓷器，稍微用點力就會支離破碎，這就是破鏡不可重圓的道理。

這一場手術，足足耗時兩個小時。

兩小時後，山羊鬍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氣喘吁吁：「好了，一會兒我給他包紮一下，你就帶他走吧。」

祁無坷難得露出些許驚愣的神色：「不需要再留下來檢查嗎？」

「走吧走吧。」山羊鬍閉著眼睛揮揮手，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走到辦公桌旁，從抽屜里拿出一些紗布和醫用酒精轉身遞給祁無坷，「喏，這些是給你回去用的，記住，要按時擦拭傷口周圍的皮膚，但是傷口不能碰水，每晚要換紗布，過不了多久外傷自然就會好了。」

聽這意思，就是外傷會好，那還有內傷呢？

不過祁無坷沒多問，遲疑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攬起白楊的膝蓋肘和後背，又抱著人回到了祁家古堡。

戰鬥已經結束，但是殘留的狼藉還沒來得及收拾，滿地都是屍體和鮮血，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簡直令人窒息作嘔。

聯邦派已經來了軍隊，正在清掃現場，樓上樓下來回折騰。

這一次對方挑在祁無坷的結合婚禮上動手，還將祁家上上下下的傭人屠殺大半，這不僅僅是在挑釁祁無坷，更是在挑戰聯邦的權威，所以聯邦不得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