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秦暮微躬身，不屈膝。秦家人，不跪天，不跪地。此生三屈膝，一屈家國，二屈父母，三屈摯愛。

早習慣了秦家人的做派，大臣都是見怪不怪。畢竟人家實力擺在那裡，誰敢多言。

且不談秦暮本人，就看王對秦家這份偏寵，就足以讓他們忌憚。

不怕你有實力，就怕你即有實力又有人脈。秦家在整個子夜國，怕是王室之下，世家之上。這份殊榮，讓人又恨又羨。

「秦將軍此番征戰，戰功卓越，特封子夜國鎮國大將軍，眾愛卿可有非議？」夜灝隔著一層垂簾，看著站在大殿中的那個人，一襲紅衣，器宇軒昂。

內心不知是什麼滋味，秦暮他從沒變過，幼年時的驕傲到現在一直都深刻在他的舉手投足間。

一時間萬分感慨，變的人只是他吧。

在秦暮尚未發掘他的異樣之前，斂起情緒。他是子夜的王，不該擁有這些誤事的兒女情長，沒有時間傷春悲秋。

夜灝這話都說出來了，板上釘釘的事，哪個人會傻到往上撞，找死。

「臣，謝王恩典。」機制的聲音就像無情傀儡。或許在秦暮眼裡，公明塵土，眨眼雲煙。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

「哈哈哈，我說什麼來著，秦少出馬，一個頂倆，哈哈哈，一群辣雞，嗷嗷，岔氣了，岔氣了。」秦暮回到秦暮抱著枕頭，在床上翻滾，差點沒笑死。

秦將軍，你這個樣子被百姓看到，怕是會當成妖物上身，是要被活活燒死的。

秦母一進屋子就聽到了秦暮喪心病狂的笑。

我……踏馬，可能有個假兒子。

「暮兒，成何體統，母親是怎麼教你禮儀的，莫不是打了幾年仗，都吃進肚裡去了。」秦母佯裝生氣。

「娘哦，我的好娘親。」一個鯉魚打挺，抱住秦母的腰，假惺惺的撒嬌示弱。

秦母動了動，沒甩開秦暮，也就不再堅持。「去去去，沒個正形。今日上朝，王可曾說些什麼？」

「啥？啥也沒說，無非就是誇誇你英俊瀟灑，神武九天的兒子唄。」說完，秦暮還摸了摸自己的臉。

「哎，暮兒你和你爹一樣，戰場上破敵萬千，但終還是看不懂眼前的事。」秦母半憂半喜。

為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安康一世，無所顧忌。可偏偏，這是秦家，是一個人人眼紅的大世家。若非王，恐怕就憑秦父和秦暮這個樣子。

……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秦暮不解，王與他，一個是君，一個是臣。為人臣自然是要忠於君。這難道有什麼不對？

夜灝望著庭院中開的甚好的桃花，眼神渺遠。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王，秦暮也不是將軍。他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孩子。

「你在幹嘛呢？怎麼一個人？」小小的秦暮看著髒兮兮的夜灝。

夜灝眼神閃躲「沒人，願意陪我玩，他們都說我是沒人疼的孩子。」肉肉的臉上顯而易見的委屈。

「我陪你玩好啦，我保護你」那是的秦暮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眉宇間的驕傲顯而易見。那個時候的他們不曾被現實磨平稜角。

「阿灝，以後你做王，我便替你打天下。護你周全。」

「阿灝，你的眼睛真好看。」

「阿灝……」

再後來呢？再後來他一步一步走上王位。

「臣，參見王」

「阿暮，你這是作何？」夜灝像小時候一樣想牽起秦暮的手。

「王，君臣有別」秦暮躲開。

「阿暮？」

狠狠錘在樹上。這顆樹，是當年他們一起種下的。

「秦暮，你到底是看不懂我的心，還是裝傻」夜灝呢喃聲雖滿樹花瓣飄飛。

秦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