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很溫柔，喬凌的耳尖卻有點熱，她抬起頭看了看，果不其然其他人都看著她們的，側過頭和旁邊的人竊竊私語。

「好了。」不多時身前的那道身影就站起來了，「還疼不疼？穿不習慣的話以後就別穿高跟鞋了吧。」

成風記憶里的喬凌還是那個好強卻大大咧咧的姑娘，不追求所謂的華麗，只要自己舒適喜歡就好。

「只是正好這雙鞋子小了一點而已。」喬凌有些淡漠的笑了笑，別開了頭。

「成風，你不會現在還喜歡喬凌吧？人家喬凌可是名花有主的哦。」有人打趣道。

「我們是朋友。」成風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喬凌，拉過椅子坐下了。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啦。」

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江昀欽看向成風，發現他時不時瞄著喬凌，不過後者淡然的吃著菜，似乎並沒有察覺到。

這種場合不可能不喝酒，江昀欽記得喬凌說的，一一幫她擋了下來。

這顯然讓成風很緊張，可他又不敢問喬凌是哪裡不舒服，況且就算問估計也只是一些敷衍的話，於是他找著機會就把江昀欽拉了出去。

「喬凌怎麼了？她以前喝酒那麼厲害的。」

男人的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擔心，江昀欽思忖片刻，說：「她前段時間應酬太多了，去檢查時發現肝臟不太好，醫生讓她先戒酒一段時間。」

「肝臟不太好？！怎麼會這樣？」成風更著急了，他在原地轉了兩圈，喃喃道：「不過也是…她一個女孩子一定很辛苦吧，她男朋友呢？她男朋友怎麼沒有照顧好她？」

提到喬凌那個男友江昀欽眸色又暗了暗，他之前之所以能對喬凌說出那句話，其實也是一次偶然從顧准淮嘴裡聽到的。

「打過兩次胎的女人，你覺得我還會娶她嗎？」

江昀欽起初並沒有在意，卻因為後一句話停下了腳步。

「那可是喬家的女兒。」

「玩膩了。」

咖啡廳的角落陰暗，江昀欽從書架的格子里看到了一張慵懶不羈的臉。

因為喬凌的關係，江昀欽和顧准淮是見過幾次面的，次數不多，但也足夠讓他留下印象了。

只是記憶中那個對喬凌總是萬般呵護的男人與不遠處的那個男人除了那張臉相同，就別無二分相似了。

也念著朋友的關係，江昀欽想給喬凌提個醒，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因為他知道喬凌是真的愛顧准淮，愛到曾經三句話離不開這個男人，愛到他們都在一起那麼多年了，男人一直不說結婚的事也無怨言。

「你還喜歡喬凌嗎？」

聽見江昀欽突然這麼問他，成風愣了愣，隨即跟個暗戀被人戳破的愣頭青似的，臉頰都泛了紅：「很、很明顯嗎？」

「……」

就差寫在臉上了好嗎？

看著江昀欽點頭，成風又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低下了頭：「其實我沒想過破壞她的生活，我在國外這些年很好，就是想她，想得我心肝脾胃都癢癢，所以我就回來了，我也不稀罕什麼接風宴，就是想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看看她而已…你別和她說，我怕她以後不理我了。」

江昀欽也怔住了，他知道成風肯定還喜歡著喬凌，卻沒想到用情這麼深。

「那你…沒找過其他人了嗎？你總不能一輩子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邊吧？」

成風抬起頭，笑得極為豁然，如太陽撥開了烏雲，露出了光來，「為什麼不可以呢？我這次回來，就是抱著今後一直守在她身邊的想法，只要她過得好，她福祉，我怎樣都沒關係的。」

「對了，她男朋友對她好嗎？她們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沒有結婚？」

他接連拋出的問題讓江昀欽不知道怎麼回答，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她男朋友…大概是不愛她了。」

「什麼？！」成風突然變得憤怒起來，「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喬凌的事？那王八蛋，要不是當年看他真的對喬凌好，我也不會就這麼放手了。」

「你不放手又能怎樣？你以為我就會和你在一起嗎？」一道女聲插了進來，兩人轉過頭，看見喬凌倚在牆邊，嘴角斜著一抹譏諷。她看向江昀欽，笑了一聲：「江昀欽，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江昀欽皺了皺眉，成風向她走了一步，解釋道:「你別怪他，是我問的他。我…我只是擔心你…」

「輪得到你擔心嗎？嗯？成先生。」

成風呼吸猛然一滯，有些無力的垂下了頭。

喬凌掃了眼江昀欽，轉身朝門口走了去。

她現在氣急了，怎麼還會留下來吃飯。

江昀欽下意識想追上去，手臂突然被人拽住了，「江昀欽，你…你哄哄她，她很好哄的。」

「我知道，她要是真生氣了，別說你，我也涼了。」

「啊？」

江昀欽也不再解釋，趕緊追了出去。轉角時撞到了一個很高的男孩，他看了一眼，那男孩對他笑了笑，說了聲不好意思就離開了。

江昀欽沒在意，繼續追著喬凌。

喬凌並沒有走遠，她在飯店門口不遠的花壇前坐了下來，微微彎下腰輕揉著腳後跟，見江昀欽跟了出來就輕嗤一聲扭過了頭，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