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俞。」

一聲輕喚打斷了周言與易錦念的對視，周言在心底冷哼一聲，直面來人。

楚奕。

想想看，這場面也挺滑稽。

白月光，白月光的替身，白月光的備胎，白月光的老公，這舞台圍著許清俞而建，而在其上的戲子硬生生為這部劇增添幾分荒誕的色彩。

楚奕第一眼也看到了他。

對方神色不善，但礙於許清俞在此處，這點兒不善被他很好地隱藏了起來。

「清俞，你和他認識？」楚奕掃一眼許清俞，又掃一眼周言。

似像而非像。

像是臨摹一副素描圖卻畫出了抽象畫一般，易錦念能在千萬人之中找到這樣一個替身，想必也是費了些許功夫的。

「在我出國前他曾幫過我，怎麼了麼？」

面對楚奕，就連周言都聽的出來，許清俞的音調柔和了不少，這種變化放到這樣一個處事單薄的男人身上，幾近把他對楚奕的喜愛表露無疑。

可憐。

易錦念那人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但看這人越可憐。

他就越開心。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他大概看不得易錦念這賤人好。

面對許清俞的疑問，楚奕輕飄飄丟出來一句話：「沒怎麼，不過是錦念新找的小情人。」

楚奕是不是意有所指周言聽不出來，但很顯然，這位白月光對自己是白月光一事毫無自知之明，聽了楚奕的話，在微愣後，許清俞嘴角勾起了淺笑。

「這樣啊……阿念是個非常好的人，他肯定會好好待你的。」

周言亦笑。

「我知道。」

言不對心的客套就此截止，瞅著楚奕沒有達成自己的目的，臉色越來越黑，周言正準備開溜，卻見小花園門前又緩步走來了一人。

易錦念。

巧了，這下演員集齊，就差開幕了。

「阿念。」許清俞話音裡帶著笑，但還未等他開口說些什麼，在楚奕冰冷的視線中，易錦念已經搶先一步將其抱住。

「出國都不告訴兄弟一聲，真是太不仗義了。」

「只是出個差而已，又不是去那邊常住。」

兩個人表現的像是許久未見的兄弟，周言看了半天戲，心裡門清的很。

拿準了許清俞看不透，易錦念這賤人就借著兄弟的名義對其摟摟抱抱吃幾次豆腐。

也是個卑鄙的小人。

抱是抱夠了，兩個演戲的外帶一個毫不知情的愉快地開始了他們上等人的寒暄，周言百無聊賴，朝後挪了兩步，又望向剛才易錦念所站的窗口。

他看到了會場上的黑衣人。

兩人的目光並沒有對上，但用餘光審視對方時，周言瞥見那個黑衣的傢伙似乎又朝他的風衣內測摸了摸。

這次對方成功摸出了什麼。

漆黑的。

桿狀的。

在月下閃爍著寒光的東西。

那個東西的口部似是對準了花園內的誰。

「小……」

心字還沒說出口，一聲槍響伴隨著一股大力將其撲倒在地。

對方似乎打偏了，緊接著又開了幾槍。

砰。

砰。

砰。

槍聲伴著人群的尖叫聲謝幕，周言直接被人撲倒，後腦勺抵著略微泛涼的土壤略有痛感，睜眼，則能看到無盡的星空。

但在星空之下。

將他擋在身下護住的。

「媽的……」

他聽到了易錦念氣急敗壞的聲音，再然後，有什麼溫暖的液體順著對方的腰測淌下，落在他手心。

是血。

易錦念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