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寧洗澡的時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肋骨，摁起來不那麼痛了。

洗完澡後，他穿好睡衣，哼著歌走出浴室，看見秦華羽已經進了宿舍，正坐在他的書桌前翻看他的電腦！

「你怎麼進來的？」陳舒寧瞪眼。幸好他早有準備，提前穿好了衣服，避免走光。

秦華羽回頭，給他一個你猜的眼神。

「還有，」陳舒寧走到自己桌前，把電腦啪地一聲蓋下，「誰允許你看我電腦的？」

秦華羽解釋：「我在看你修改過的劇本。」

「你要的話我可以發你一份。」陳舒寧道，「但這並不是你能夠偷窺我隱私的理由。」

陳舒寧說完這話時，聽到秦華羽輕笑了一聲。於是他突然想起，自己在他面前還有個屁隱私？頓時感到有些惱怒，陳舒寧一言不發地上了床，用杯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困了？」秦華羽問。

「嗯。」

「那早點睡。」秦華羽說完這話後就沒了動靜，陳舒寧翻了個身，把後背留給他，懶得管他。

也許是今天太累了，沒多久陳舒寧就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換回身體後，以陳舒偉的身份來到北流川身邊。北流川牽著他在大學裡漫步。前方有一個飲料售賣機，北流川吻他喝什麼，他說喝紅牛。北流川聽到後突然甩開了他的手，好似見到瘟神一般飛快逃跑。陳舒偉想要追上去，邁了一下腿就醒了，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

陳舒寧吸了吸鼻子，用手抹了把眼睛，感覺到指尖濕濕的。

「早。」秦華羽站在床邊，手裡提著兩個包子，看樣子剛從外面回來。

「又是包子？」陳舒寧很快鎮定，不動聲色地起身穿衣服。昨晚秦華羽倒是消停，沒來纏他。

「嗯，你不是喜歡吃麼？」

陳舒寧說：「你怎麼知道？萬一我不喜歡呢？」

秦華羽只是笑。

上午是班導的編劇課，班導見到陳舒寧時還對他笑了笑。這段時間來，所有人都對陳舒寧的認識有了改觀。

下午沒課，音樂系的畢業作品也要開拍了。

陳舒寧把經過自己修改的劇本列印出來，劇組裡人手一本。

秦華羽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大堆專業的攝影裝備，幾個男生抬著設備，往音樂劇場走去。

這是整部短片的開頭場景，女主角在舞台上練習唱歌，但是親姐姐突然闖進，不由分說給了她一耳光。

女主角是張雯，自己化好了妝，站在舞台上，燈光一打，在鏡頭下很是動人。

秦華羽舉著相機，拍得很認真，齊肩的烏黑頭髮，五官完美的側臉，在場的幾個女生都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卡。」陳舒寧抬了抬手，「工作人員呢，能讓不是劇組裡的其他人出去一下嗎？」

有兩個男生立刻就去了。

陳舒寧撫摸著下巴：「繼續。」

張雯在舞台上慢慢唱歌，嗓音很甜美，勾人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秦華羽。

「卡。」陳舒寧嘆氣，「張雯你眼神不對。」

「啊，不好意思，我……」女生不知為何一下子紅了臉。

陳舒寧沒有多想，喊了繼續。接著女主的姐姐闖進來，給了張雯一巴掌。

那一巴掌清脆響亮，陳舒寧也吃了一驚。雖是演戲，但這樣也未免太敬業了。

張雯捂著臉，眼睛一下子紅了，看樣子是真的疼。

女主指著她說：「你這個狐狸精，臭婊子。」

「姐……」張雯充分發揮演技，作秀的很生動，「姐，我沒有……」

女主大罵：「我男朋友手機里為什麼會有你的照片？」

張雯一愣：「我不知道。」

「卡。」陳舒寧點點頭，「不錯。」

有女生立刻上去安撫張雯，張雯只是笑笑，眼角輕蔑地瞥了女主角一眼。

一下午時間拍了幾場戲，陳舒寧作為導演的要求還是蠻嚴格的，每個鏡頭都重拍了好幾次。

作為製片人的秦華羽，也在劇組裡忙活，只不過比較瀟灑輕鬆罷了，因為他所需要忙碌的事情就是動動嘴皮子。

比如……

「導演，演員走位不行，燈光不夠。」

「導演，這個鏡頭用特寫更好點。」

「導演，剛才那個鏡頭穿幫了。」

陳舒寧內心：忍，忍，忍。

到底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啊？

好不容易拍完了今天的鏡頭，陳舒寧在腦力和心理的雙重消耗中廢了一半。

回到宿舍洗了個澡，要命的是又停水了。

陳舒寧看著自己身上的沫沫，有點想捶牆。

一番糾結後，他還是把浴室門打開一個縫，喊了聲秦華羽。

秦華羽應了聲：「怎麼？」

「又停水了。」

「又？」腳步聲響起，秦華羽走近了，陳舒寧趕緊將門縫關上。

「對，你能不能幫我問問隔壁宿舍有沒有停水？」

「隔壁宿舍？」秦華羽微微提升了音調，「如果有水你是打算裸奔過去洗嗎？」

什麼裸奔不裸奔？

「當然是裹條浴巾。」

「嗯。」秦華羽道，「沒水。」

陳舒寧驚訝：「你確定你問過了？」

「嗯，愛信不信。」

「……」

「那我怎麼辦？」陳舒寧總覺得秦華羽要整他。

「我來幫你。」門外的人一本正經地說。

「變態！」陳舒寧沒忍住把心裡的話罵出了聲。

「真不用我幫你？」門外的秦華羽輕笑了一聲，「不要就算了。」然後就走遠了。

最後陳舒寧用毛巾把身上的沫子擦幹，雖然覺得很彆扭，可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穿好衣服出了浴室，陳舒寧就沒給過秦華羽好臉色。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時候，陳舒寧還在心裡盤算，要不等著攢夠點錢搬出去住吧？

志藝那邊實習期給的工資是一個月2000，說實話是低到不能再低了。但自己現在手裡僅剩一千多現金，那2000簡直對於他而言就是救命稻草。

但是照這樣的收入下去，別說出去租房子了，一個月2000的生活費實在有很多限制。

「唉。」陳舒寧嘆氣。

生活就是這麼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