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間浸透了樊涯手心。

他低頭裝作輸密碼的樣子，按開了基因鎖。樊涯渾身的肌肉都綳了起來，如果暗格被發現，他要搶在安檢員之前拿到它並且銷毀。

年輕的安檢員走上前來，拉開了箱子里的衣服露出下面蓋著的東西。

「這是列印機嗎？」安檢員指了指裡面的機械，「今天三月新規，禁止攜帶，你必須把它處理掉。如果不願意丟棄，機場也提供郵寄服務。」

樊涯握緊的手指鬆開，他對安檢員溫和地笑了一下，「不用了，直接丟掉就可以，謝謝。」

樊涯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想好了跟上級打報告的格式。

萬幸安檢員沒有發現暗格。

安檢員沒有進行二次安檢，他揮了揮手，示意樊涯透過。

跨星域星艦的乘客體驗非常糟糕，這種糟糕的服務從擺渡車就開始了。

擺渡車擁擠狹窄，保留了上個世紀的復古風味，自動駕駛裝置不怎麼智能，橫衝直撞活像個螃蟹，飛躍到發射台的時候乘客歪了一地，樊涯勉強站穩，頭才沒有撞上欄桿。

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就是今天的擺渡車並不擁擠，因為有一半的乘客都是新兵，他們會乘坐另一輛擺渡車。

樊涯在擠擺渡車的時候沈東離正在廣場上吹冷風。

沈東離因為身高優勢站在人群最後面，那是離上級最遠的位置。

身旁都是他的同僚，Alpha和Beta，Alpha人數居多。

徵兵有兩條渠道，一條是軍校培養，另一條是直接應徵入伍的志願兵。

通常情況下軍校畢業生的軍銜要高一個檔次，因為他們在校就讀期間也是算軍齡的。但這次沒有，他們絕對平等地帶著同樣的軍銜。

這是一個不易察覺的信號，意味著軍校學生在其他方面也不會受到任何優待，他們不會直升管理崗位，只會和新兵們一起呆在基層。

不知道培訓會是什麼樣的？

深黑色軍裝的Alpha站在隊伍前面，他個子很高，體格強壯，長相標準的類似於徵兵畫報。談不上好看，但是每一個五官都非常規整。

肩章上的紋路透露了他的級別，並不是非常高，估算軍齡在15-20年之間。

那個Alpha冷笑了一下，抬手扶正了自己的帽子，他的眼神壓迫性極強，像是帶著一股血腥味，「看起來你們對即將發生的事還沒有任何準備。」

「遠赴圖恩特戰區不是秋遊，士兵們。那是一場戰爭。」

「跟你們在模擬訓練場里發射雷射、駕駛機甲完全不同，戰爭意味著我們中的百分之八十都會變成星際里的塵埃，連遺言都不會有。」

「我以為我在這裡會迎接到一批鐵血的戰士，很遺憾看到你們跟親人抱成一團哭哭啼啼。」

「我向你們保證。」那個Alpha用一種緩慢嘲弄的語氣說道：「等你們被擊中的時候，是來不及產生什麼離別的情愫的。」

「眼淚還是留給太空中孤獨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