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涯站在一間酒吧門口，半邊身子沒在屋檐的黑影下面。兜帽擋著他的臉，讓他看上去格外的不像好人。

酒吧里嘈雜的聲音透出來，滲入黑漆漆的夜色里。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你要潛伏在這個區，一直待到有人給你送任務說明，穩妥起見，你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光腦在打了一束光指了指酒吧門口貼著的一張紙。

那張紙卷邊發黃，要不是光腦指出來，樊涯根本注意不到。

借著酒吧門檐下面掛著的一盞昏黃的燈，樊涯湊近去看那張紙。

那是一則招聘啟事：招Omega調酒師，包食宿，月薪三十支「萊茵」。

「我在網上檢索了有關這個區的信息，評估可行性之後這個酒吧的評分等級最靠前。」

「萊茵是什麼東西？」

「自古在經濟不穩定的時期能用來沖抵貨幣的，除了貴金屬還有毒品。萊茵是一種導電納米微粒，注射進入血液，等流進大腦之後就在那裡重新粘合，影響大腦的電信號。普通的毒品都有時效的，但萊茵不是，他可以讓某一個神經通路一直保持興奮狀態。非常危險。【1】」

「那不是很要命？」

光腦判斷這個問句只是一句感慨而沒有實際意義，因此保持緘默沒有回答。

「招聘Omega……」樊涯有些後悔今天往身上噴的那些Alpha信息素了，既沒有震懾住那些小混混，又耽誤他扮成Omega，半點好處也撈不著。

天就快亮了，很快酒吧也會結束營業，樊涯決定先摸一摸情況，然後找個地方改裝過再來應聘。

樊涯推門進了酒吧。

嗆人的煙草味撲面而來。

酒吧面積不大，空間規劃也很任性，擠擠攘攘的擺了七八張桌子，走到底是吧台，側邊倒是空出來了一些位置放著一架鋼琴，但是就落灰狀況來看這琴很久沒人用了。

來這種地方找樂子的人也不在乎音樂不音樂的，酒吧用網路下載歌曲對付過去就算了。

時間不早，有很多人已經喝醉了伏在桌子上。

不同的Alpha信息素在這樣狹窄的空間碰撞，酒精也催化了這個過程，很快信息素的碰撞就演化成了真實的摩擦，從口角到肉搏都時有發生。

Alpha天性好鬥。

酒吧的酒保也不像帝都星那樣彬彬有禮，他們幾乎就是穿著招待制服的流氓。

樊涯進門的時候太安靜了，沒人注意到他。

而且位置靠里的一個Alpha忽然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起來，兩個酒保抓住那人，輕車熟路將人抬走，應該是從後門扔出去了。

那個Alpha蹭幹凈了身下的地板，那一塊比旁邊突兀的幹凈一些。

另一頭兩個Alpha在桌子敲碎了酒瓶子，在酒瓶懟到對方臉上之前被酒保捏住了手腕。

樊涯沒有摘下兜帽，他穿過人群走到櫃檯那裡，一個Beta坐在櫃檯後面，看報紙。

以酒吧的氛圍和燈光來說，這一行為跟行為藝術差不多。

「一杯麥芽啤酒。」

「外鄉人？」老闆聽見他的聲音抬頭，打量他攏在兜帽下面的臉。

樊涯沒有答話，翠色的眼睛盯著老闆，視線有些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