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瑜說，那是她最喜歡的畫手，是她的偶像。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有機會到偶像身邊去。

聞瑜大四的時候，接了一個臨時兼職的活，幫一個畫手趕稿。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錦繡，並且，錦繡就是那個她一直很心水的畫手。

聞瑜興奮的整個人都帶著一種抽風的意味，見了錦繡一口一個老師的叫著。此後的一段時間裡，聞瑜都要到錦繡家裡去，和錦繡一起工作。有時候忙的晚了，就住下來。

從那以後，聞瑜成了錦繡家的常客。

錦繡大聞瑜十歲，結過婚，又離了，帶一個五歲的男孩一起生活。

聞瑜第一次見到錦繡的孩子時雙手捧臉嘟囔著：「啊啊啊，好可愛！」

做媽的都喜歡別人誇自己孩子。錦繡笑著給聞瑜介紹說：「這是我兒子，叫錦程。」

「錦程，錦繡前程？」

「是。」

「名字是老師起的？」聞瑜很開心的樣子看著錦繡。

「是啊，怎麼了？」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不適合老師心有靈犀？」

錦繡笑笑，揉了揉聞瑜的短髮，「你呀……」

聞瑜很喜歡錦程，幾乎每次來都得給錦程帶點小禮物，吃的喝的，用的玩的。錦繡嘟著嘴念叨聞瑜，「你別把他慣壞了。」

聞瑜笑，「才不會呢。你看他脾氣那麼好，又喜歡我，又會跟我說謝謝，叫姐姐叫的那麼甜，看見喜歡的東西笑得那麼可愛……真的好可愛！」

錦繡溫柔的笑著，「你還是學生呢，自己也沒多少錢，省著點花吧。」

聞瑜裝傻嘿嘿嘿的混了過去，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從伙食里省出來的錢給錦程買禮物呢。

聞瑜暗戳戳的想，真希望錦程也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和老師的孩子。希望自己可以和老師一起養大他，三個人一起生活。

明明知道，有什麼東西不知不覺的變了，也捨不得放開，就算這條路難走，也不想放棄。況且，連個開始都還沒有。

————

聞瑜畢業後拖著自己的行禮來投奔錦繡。

「拜託了老師，求收留吧。」

錦繡拿她沒辦法，只能收留著了。

聞瑜直接住進了錦繡的房間。

晚上錦繡看著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笑的莫名其妙的聞瑜一陣無語。她是體會不到聞瑜心裡暗戳戳的想著「終於爬上老師的床了」的那種欣喜。雖然這個爬床，是真真正正字面意義上的爬床。

錦繡覺得這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女孩雖然有時候瘋鬧的像個孩子，內外卻沉穩有度，處事大方有分寸。

這時候的錦繡還不知道聞瑜那點暗戳戳的小心思。聞瑜並沒有刻意掩飾的意思，只是錦繡從沒往哪方面想過。要是聞瑜是個男人，她或許也就想到了。可聞瑜是個女孩子，而且她態度太坦蕩了。

聞瑜就這麼和錦繡同居了。即使錦繡不知道，聞瑜也能自娛自樂的自在。

————

聞瑜開始找工作。

一般是類似她原來給錦繡幫忙是那樣的零工，時間長了可以混成熟悉的畫手的固定助手，需要的時候就過去幫忙。偶爾有機會還接過幾個遊戲的角色形象設計。聞瑜也開始畫自己的漫畫創作，立志要像錦繡一樣，做一個很多人喜歡的畫手。

聞瑜收入不多，還要每個月打給自己媽一部分，剩下的基本都給錦繡，稱之為食宿費。錦繡看她辛苦，也捨不得真要她的錢，又拗不過聞瑜的一本正經。往往是聞瑜按時上交了工資，錦繡再拿聞瑜的錢去給聞瑜買東西，有剩餘的就用聞瑜的名字專門開了一個賬戶存起來。

聞瑜這一住就是半年，快過年了才買了火車票回家去，還每天打電話回來跟錦繡聊一會。

聞瑜的媽見了就問聞瑜，「交男朋友了？」

聞瑜很無辜很茫然的「嗯？」了一聲，看著自己媽。

「唉，你也不小了，該想想這些是了。」

「嗯，我會的。」聞瑜答應的痛快，然後心裡琢磨著，是不是該找個時間跟老師表白了呢？同居了這麼久，性格習慣上也都相互適應了，自己這樣應該是合格的伴侶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