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越把卓君裳打橫抱回房間。卓君裳掩耳盜鈴似的把臉埋在蕭君越懷裡。他現在可還清醒著呢，還知道這樣丟人。

蕭君越直接把人抱回了自己房間，輕柔地放在裡間的床上。

卓君裳一個翻身就起來了。

「那個……」

「怎麼了？」蕭君越看著難得有些吞吞吐吐的卓君裳。

「突然覺得你其實和傳說中一點都不一樣嘛。」卓君裳眨巴眨巴眼睛，笑了起來。

蕭君越斜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那是傳說。」

卓君裳幹笑了一下，「我知道，傳言不可信。所以……你要是聽說了什麼，也別太在意。」

「你是指聽說你魔教怎樣怎樣的話？」蕭君越笑了下，「我要是信那個，怎麼會和你這樣相處呢。」

卓君裳眯著眼睛笑，「那就好那就好。」

此時的蕭君越還沒想到，卓君裳意有所指的那個所謂的流言，真正的含義居然是那樣的。

等不脛而走的消息在江湖上載了一圈再傳回蕭君越耳朵里時，那就是以後的事了。反正一個沒有自己的情報網的傢伙是不能在卓君裳有意隱瞞的情況下，很快知道這件事的。

此時的蕭君越尚且想不到那麼以後的事，他已經被卓君裳的笑容蠱惑了。

狹長的鳳眼裡閃爍著狡黠的神色，因為喝了不少酒而通紅的眼圈，還有那彎起一個愉悅的弧度的薄唇，這一切讓蕭君越有些著迷。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怪，每個聲名赫赫的大俠都會遇見他命中註定的那個男人。蕭君越以前覺得這樣宿命的存在讓他感到排斥。而當這個人真正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就連他也忘記了反抗。

命運的安排嗎？

仁義公允的正道大俠和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相愛相殺？

其實大俠沒那麼正義，教主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所以，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

蕭君越看著坐在床上仰著頭看著他的卓君裳，莫名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白皙的脖頸。

入手的皮膚是細膩嫩滑的，像是一塊美玉。溫熱而有些薄繭的手指摸上他的喉結。卓君裳抬了抬頭，在他手上蹭了蹭。

蕭君越掐住了卓君裳的脖子，手指逐漸收攏。

卓君裳沒說話，只是鎮定地看著他，被迫仰著頭，隨著蕭君越收緊的手指，眼裡噙出淚花。

蕭君越回過神來，突然就放了手，有些無措地轉過身去背對著卓君裳。

卓君裳站起來，冷冷地看著他。

他心裡有疑問，可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從身後摸了摸蕭君越的後頸，咧開嘴笑了起來，然後一口咬了上去。

蕭君越禁不住「嘶」的一聲。

疼，但不是很疼。

他受過更重的傷，更深的傷口或者更致命傷，但這完全不同的感覺。

「蓋戳是很幼稚的。」卓君裳的聲音帶著笑意。「可是我想。」

蕭君越猛地轉身。

卓君裳笑著，燭光下染上一層暖色的面容顯得溫和了許多。他的眼睛水盈盈的，像是想要流淚一樣，卻是盛著笑意的。

蕭君越嘆了口氣，算了，倒霉就倒霉吧。反正他的運氣從來就不怎麼好。

「對不起。」蕭君越說著，摸了摸卓君裳的額頭。

他以為卓君裳可能會閃躲，因為他剛剛那樣對他。

卓君裳沒動，只是收了笑容。

「沒有下一次。」卓君裳冷靜地說。

蕭君越點了點頭，有些猶豫著開口道：「我沒想……算了。」

卓君裳也沒追問。愛說不說，他還不想聽呢。

蕭君越看著面上一本正經的卓君裳，突然覺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以前的魔教教主在他心裡只是個代號。這人是誰，是什麼樣的人，通通與他無關。所以他遇上卓君裳，知道他的身份，都不是什麼值得特別在意的事情。也不覺得這人會跟他有什麼關係。

只是那一刻，把這個人最危險最脆弱的地方都握在手裡的時候，心裡莫名地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情緒——佔有欲。

「真可笑。那樣的人啊，又怎麼會是我的？」蕭君越心想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