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九和落花燈談生意，風華盡沒敢出一聲，安安靜靜地做個背景板。他就是個普通玩家，在遊戲里想要的東西很多，偏偏玩的不好也沒錢。可他運氣還不錯，練級的時候遇上了屠九。屠九有錢，也不介意在遊戲里花錢，還喜歡逗小男孩玩，一來二去兩人就搭上了。

屠九長得就凶，平日里也不怎麼溫柔。風華盡雖然有搭上了有錢大佬的得意，卻不好恃寵生嬌。或者說，根本沒有寵。

落花燈動作利落地把自己能做的東西列了個單子發過去，屠九就在默默翻看。如果沒有本人允許，別人也看不到他的板面。屠九盯著聊天界面就跟盯著面前虛空某處一樣。坐在他正對面的時玖覺得這畫面有點滑稽。

風華盡默默地坐著，也不敢出聲為自己要求個什麼。落花燈和時玖倒是沒消停，兩人一直在隨便聊點什麼。落花燈閑著無聊還叫了茶點上來，給時玖推薦這個好吃那個不錯的。

時玖也沒有多挑嘴，鹹的甜的只要做的好吃他都吃幾口。等屠九關了他的板面就看著對坐的時玖正吃得開心。

「我跟你訂一件武器一件衣服兩個飾品，回頭我把材料收齊了發給你，訂金到時候再給。」

「好的好的。如果合作愉快以後還仰仗大佬給我介紹生意。」落花燈愉快地擺出來一個商人的嘴臉，雖然語氣賤嗖嗖的，但架不住人好看，一雙眼睛流光溢彩，弄得屠九這個喜歡逗弄小男孩的有點心癢。

畢竟他跟落花燈最初的結仇就是他口頭調戲落花燈，落花燈湊過來一匕首把他秒了。

兩人談完生意皆大歡喜，屠九也不想再惹落花燈，儘管落花燈現在應該不好意思再一出手就把人秒了，畢竟顧客是上帝。

屠九看了眼和他正對著坐的時玖。

時玖看著就是一副三十來歲的樣子，甚至故意往顯得歲數大了打扮。但是這人毛髮軟，也弄不出一臉鬍子茬的效果，只能靠穿的來凸現。可這人偏生一雙柳葉眼，半含秋水的模樣乍一看還有幾分驚艷。可惜不是小男孩，不然也想逗一逗。

屠九玩遊戲有兩個爽點，一個是不介意大把花錢把實力提上去然後痛快地打架，另一個是逗弄小男孩玩找個樂子。屠九就是喜歡調戲著玩，對認真談戀愛這種事倒沒什麼興趣。

屠九和落花燈愉快地約好了日後的交易，落花燈和時玖就離開了。

屠九端起茶杯，看了眼桌上剩下沒兩塊的茶點，腦子裡冒出來一雙眼睛，柳葉細眼含秋水，是雙好眼睛。

再說時玖和落花燈出去之後，落花燈就準備下線了。時玖也餓了，準備下線去吃飯。落花燈又把今天的東西收拾了一下，便宜的掛到市場去隨便賣賣，珍貴的送到拍賣場去，都處理好了才下線。

現實里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半，落花燈摘了遊戲頭盔喝口水，下床去做午飯。昨天的剩飯還有點，隨便炒個飯就行了。

雖然是遊戲頭盔，還沒有那種傳說中的遊戲艙，但因為是腦電波投入遊戲世界，現實里還是需要躺下的。

落花燈吃完午飯還睡了一覺。最近賺的不少，按這個進度完全可以達成他給自己設的收入一月六千的目標。所以不急於一時，完全可以享受一下悠閑的生活。

落花燈回到遊戲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看了眼聯繫人列表，裡邊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時玖，一個是屠九。屠九在線，時玖也在線。

落花燈當然沒事不會去找屠九，他看了眼時玖的狀態，是兩人組隊，也不知道是跟誰一起呢。

落花燈發了傳書問了一句：「師父做什麼呢？」

「陪你師姐釣魚。」

「師姐？」

「嗯。她比你早。」

系統承認的師徒關係是有列表的，落花燈是時玖徒弟，自然能看到時玖的徒弟列表，裡面並沒有別人，他是第一個。

過了一個多小時，時玖才回來找落花燈一起練級。這時候落花燈在門派後山采藥。

「你師姐是在你之前認識的，年紀很小，十五六歲，快中考了不常上線。」時玖說著，「她還說她單獨跟我在一起怕你誤會。我說你愛怎麼想怎麼想，誤會個屁。」

落花燈心裡想著，這是個有錢人家的姑娘。

遊戲頭盔五千一個，一個頭盔綁定一個賬號，除非刪號否則不能換人。落花燈自己的頭盔是邀請他參與遊戲策劃和內測的朋友送的，同時還送了他一個有GM許可權的頭盔。當時落花燈還開玩笑說：「你這是要我成為新世界的卡密嗎？」

「你都快有人家二倍的年紀了，我誤會個鬼啊。」落花燈一邊采藥一邊回頭翻了個白眼，還務必要讓時玖看見。

「切，大叔有什麼不好啊。來，小朋友，叫聲叔叔聽聽。」時玖調笑著用一根手指托起了落花燈的下巴。

落花燈甜甜地笑了，叫了聲叔，嚇得時玖一收手往後跳了三米。

「靠，你怎麼笑得這麼瘮人。」

落花燈站起來晾著兩手泥土一聳肩，「我自己又看不見。」

「嘿，徒兒，你多大了？看著二十來歲吧。」

「師父你在開玩笑嗎？」落花燈一咧嘴，「我是學醫的，本碩連讀八年抗戰，專培我都過了，離二十九歲生日就差不到一個月了。」

時玖抿了抿唇，「你驢我的吧？真有那麼大？那你做醫生不忙嗎？怎麼整天在遊戲里。」

「我辭職了，現在是無業遊民。在醫院太累，幹不下去了。」落花燈說得很隨意。

人各有命，就算是所有的困難和疲憊都熬過了，最後覺得不喜歡了，沒意思了，這事沒味兒，不想幹下去了，還是打道回府了。

很多人問過他，你都學了十年了，最後這一哆嗦怎麼就跑了。落花燈拒絕回答這種問題。不是所有人都能過去那個坎。

時玖沒問他怎麼不做醫生了。就像時玖自己，學習不好被家裡逼著念書最後考了個大專，出來還得下車間做小工，沒黑沒白地幹活還沒多少錢。時玖做個死宅慣了，平時也就喜歡看個劇打個遊戲。自從被他現在的幫主挖去混精英團開工資，就幹脆辭了工作專心玩遊戲了。頭盔還是分期買的，離還完還早著呢。

落花燈抖了抖手，一邊問「那師父你多大了？」一邊從包裹里掏出來一個藥鼎，擺在地上就開始煉藥。

時玖一副懶散又帶著點痞氣的樣兒，「二十六了，奔三的人了，老了啊老了。」

落花燈瞥了他一眼。

時玖個子不高，人又細瘦，頭盔掃描體型生成人物還是比較準的，既然給他生成了一米七的身高也就是他現實里就這麼高。落花燈想了想，自己好像國中就一米七了，後來還又長了點。但是他決定做人厚道一點就不嘲笑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