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玖沒叫上落花燈，也沒跟幫派同伴一起。他破天荒的想做做生活技能賺錢。可眼下開服一個月多了，再從頭撿生活技能，別說各方面都跟不上，連什麼更賺錢都不知道。於是時玖又坐到歌舞坊聽曲兒去了。

後來時玖想了想，給落花燈發了傳書。

時玖：「我要是問你有沒有什麼不用花太多時間做前置準備升級就能賺錢的生活技能，你會不會說我在做夢？」

別管落花燈看消息的時候心裡笑得連那一副平淡的表情都端不住了，但是他回答得很正經：「有的，青樓打工。如果有人點你陪酒，就是白給你錢。」

時玖：「我再考慮考慮，你不許說出去。」

「說出去怎麼的？」

「打死你個逆徒。」

落花燈笑了笑，話鋒一轉，「師父快點到五十級吧，我給你做了衣服。」

時玖美滋滋，「徒兒這麼賢惠啊。」

落花燈一邊撿起來小怪掉落物品，一邊回覆：「是啊是啊。像師父你這樣不賢惠是要嫁不出去的。」

「呸，你過來，我打死你。」

「師父你忍心傷害這樣可愛的我嗎？嚶嚶嚶……」

「閉嘴你個大男人嚶什麼嚶！再嚶打死！」

落花燈：「嚶！嚶！嚶！」

時玖還不知道，落花燈給他做了件金絲邊的白袍，金色綉線綉了只展翅翩飛的鳳凰在下擺，還有配套的發冠，貴氣好看，一點都不低調。做的時候還腹誹過，時玖要是肯穿著這一身去青樓陪酒肯定會有生意的。

落花燈跟時玖扯完淡，拉開自己的經驗條瞄了一小，原本準備下線的，又不下了。還差一點就四十九級了。落花燈想了想，有個觸發任務適合這時候做，做完了就差不多五十級了。

另一邊時玖猶豫了很久終於決定去看看那個傳說中的青樓打工任務。為了吃飯，臉算什麼呢？

等時玖跟長安唯一的青樓風月樓接觸上，才知道這個任務可以換風月樓給提供的衣服和髮型，還可以選擇面具和面紗，並且暫時用藝名不用自己本來的ID，可以臨時隱藏身份。時玖咬牙換了件基佬紫的，穿上才發現這是件舞服，輕薄飄逸。後背一個菱形的開口露著肩胛到腰，時玖摸了一把，開口末端下方就是臀縫了，因為限制級才停到這的。裡面一件無袖，外面一層紗衣倒是有袖子，但什麼也遮不住啊。衣服下擺長到腳面上，左右開叉還能露個大腿。幸好有褲子，時玖才沒被嚇得扔下衣服就跑。隨後就有NPC小丫頭上來給時玖梳頭，梳好了髮型還能選一個面紗或面具。

時玖嫌面紗太娘，選了個半張臉的面具，然後和一排不知道是NPC還是隱藏身份跑來打工的玩家一起，別彆扭扭地等著被人挑選。時玖既想被人選中，又怕被人選中，糾結個沒完。

要說緣分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屠九是個風月樓的常客，也體驗過選中玩家陪酒的事。或者說他還挺享受這個過程的，跟NPC像模像樣的調情有什麼意思，直接戲弄人才有趣。

如果落花燈知道屠九心裡想的什麼，大概就不用問他為什麼選落霞派了。

屠九見到了時玖，憑那一雙眼睛就認得出來。他一本正經地領走了時玖，要了個房間。時玖心裡打鼓，不知這是被人出來了還是沒認出來。

然而落花燈更喜歡在歌舞坊跳舞接NPC的高額打賞，對青樓打工不怎麼熟悉，也就沒想到自己便宜師父剛去一次就羊入虎口了。

時玖心裡苦。他被屠九單獨帶去了房間，看著屠九要了一桌酒席，然後NPC流水一般地把酒菜擺上來。遊戲里的酒喝起來各有特色，體驗效果做的很精緻。酒量的設定純粹就是喝出來的，要一點一點練。時玖現實中並不是個好酒的人，幫里聚會也只是吃東西，對酒不感興趣。

這個對著實際比他大三歲的落花燈都要厚著臉皮讓人家叫叔的傢伙，實際上是個孩子氣的、不懂得成年人對酒的享受的傢伙。

屠九也不說他認出來了時玖，時玖就一葉障目假裝他不知道。時玖是想做個只要吃吃吃就好了的角色。奈何屠九是不會允許他這麼做的，叫他來就是陪酒的，又不是特意花錢看他作秀吃播的。

屠九舉杯跟他敬酒，時玖就被動地、一杯一杯地灌下去。遊戲里是有醉酒的設定的。腦子會變得昏昏沉沉的，反應變慢，動作也不甚靈活，有的人也會變得睏倦想睡，甚至還有人耍酒瘋。這設定做的挺逼真，足夠騙過大腦，給出一個真實的醉酒反應。

時玖醉了很明顯，他不睡也不鬧，就是笑，還笑得挺傻。眼睛裡蒙著一層水霧似的，帶著幾分不合年紀的天真懵懂的味道。

屠九盯他那身衣服有一會兒了。這衣服太騷氣，不像時玖一貫的風格。

時玖醉了，屠九帶著他往裡間的榻上倒，他也不反對，就這麼被人摟著上上下下摸了個遍。

遊戲頭盔固然掃描身高和大概體型，但畢竟是穿著衣服的，體型方面還是只能掃描一個大概的數據。估計在遊戲艙這種黑科技研究出來之前都只能這種水準了。屠九把人調戲了個遍，心裡也知道這就是系統生成的身體，和真的肯定不一樣，但還是覺得有樂趣。

末了，屠九意猶未盡地咂咂嘴，決定在遊戲里睡一覺，就不特意下線去睡覺了，於是摟著時玖的腰就睡了過去。

時玖醒過來時是次日早上了。他家樓上還在裝修，但他在遊戲里聽不見，不妨礙睡覺，索性睡了個天昏地暗，睡到日上三竿。

屠九最近剛處理完工作上的事，正好能休息幾天，也就沒下線，還在遊戲里保持著跟時玖的親密接觸。時玖就是在自己居然被人抱在懷裡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的。等他抬頭看到屠九那張熟悉的臉時，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面具是系統產物，自帶除非主動取下來否則不會脫落的基礎設定，所以不光在臉上帶的好好的，還沒什麼感覺一點都不耽誤睡覺。時玖摸了摸面具，就當是一葉障目的那片葉子，給自己一點心理安慰。屠九見了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