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幾天，我媽打過幾次電話來，沒提相親的事，就是嘮叨一些生活上要注意的小事。我猜是王妍芬向家裡交代清楚了:互有好感，還需深入了解，逼得太緊反而適得其反。

為聊表謝意特意打電話過去邀請她吃飯。

「吃飯啊？」她想了想，重複一句，筆按在桌子上「嘎嘎」作響。

「算感謝你吧！沒你說的這麼模稜兩可，我媽肯定會一直提的。還有，讓你見見衍風。」語氣里絕對沒有任何炫耀！絕對沒有！

好吧，我承認，有一點！

「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她啞然失笑，算是答應了。

王妍芬的電話剛掛下，我就蹦噠的到衍風面前。

「露一手？」

「你呀！」他颳了刮我的鼻子，摸不清深意的笑笑，沒說什麼下樓買菜做飯。

傍晚六點半，王妍芬準時按響門鈴。

「下班高峰期，我還以為你會遲到呢！」從鞋櫃里拿出一雙剛才衍風特意出門買的女性拖鞋讓她換上。

「謝謝。」她接過換上，挽過落下的頭髮到耳後 「我一向很守時。」

「來了嗎？」衍風解下圍裙，端出最後一盤菜。

「你好，我叫王妍芬。」她微微笑，伸出手「明明是和我相親，安可一晚上都在說你。一直很想見，真和他說的一樣。」

衍風被她的主動搞得愣神，看了我一眼，默默握上她的手。

你看吧！你看吧！我就說有人是明事理的！什麼衍風死了，我瘋了，聽他們瞎掰，終於有一個懂我的人了！

「來來來，坐下吃飯吧。」安排她坐下，左手邊就是衍風。

心情好了，胃口大了。多吃了兩口發現問題。

「衍風，感覺你今天不在狀態啊！這鹽放的有點多。」還有這肉硬的快把我牙咯掉了。

「我技術就這樣。」他說著，眼睛偷偷看了一眼王妍芬，又低頭繼續吃自己的飯。

「你太謙虛了，我就會泡麵。」她直視前方，盯著掛鐘看。

「你趕時間嗎？」她三句話兩句話都盯著掛鐘看。

「啊，不趕。」

「那你一直看鐘幹什麼？」

「啊？哦哦哦，突然想起來晚上預約了一個病人，時間差不多了。」

「有事你就先走吧，改日再約。」

「那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我請你們吃飯吧！」她匆匆吃盡碗里的飯，朝著衍風的方向點頭致謝。

「我送你……」下去吧。話還沒說完，衍風介面道「我送你下去吧！」

我怪異看了他一眼，有點小不高興。側身讓開路。

涼風習習，晚飯過後下樓玩的小孩偏多，在小區內追逐打鬧。我站在陽台往下看，王妍芬走在前面，衍風跟在後面。

她一點也不像有約趕時間，反倒像飯後的悠閑散步。他們背對著我，只能看到他們一走一動的後腦勺。

「我知道你在後面。」

「我看不見你的人，聽不見你的聲音，但我猜的出來你說什麼，也猜的你就跟在我後面，你一定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其實，這都是我猜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在不在我後面，可能現在的我，就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傻瓜。我都是憑著感覺猜的，憑著安可的感覺。」她突然轉過身，嘴巴不停的說著，只是隔著遠，我既聽不到她說什麼，也看不到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