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凝重，我不敢大喘氣，屏息聽著韓清嚴解釋事情的經過。

「你知道的那天，我帶你看心理醫生，王主任被你氣走了，然後……」

解釋固然重要，但衍風才是我生命的主體。耳朵聽著韓清嚴的話，視線不自覺的跟隨著衍風。

他的狀態似乎比我還糟糕，臉色蒼白的已經看不出一絲血色，低垂著頭，像快失去生命的布娃娃。

「衍風……」

「哎，你心裡能不能有點我？嘖，不是，你能不能認真聽我說下話？」韓清嚴臉色黑了一層，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晃我的肩膀。

「唉唉唉。聽著呢！聽著呢！別搖了！」他說的並不算複雜，言簡意賅的講完，我還是能理解過來的。

那天也確實混亂，圍觀群眾都被我的舉動嚇跑了，唯獨王妍芬從鬧劇開頭看到結尾，我不明白她的思維結構，那種有趣的想要嚐試一下是鬧哪樣？我是小白鼠嗎？就隨便讓她嚐試？

盡量平息怨氣，再扇一巴掌的下場我似乎能看到了。儘管她的樣貌與衍風相似，但難不保她的性格和言談舉止都是裝出來的。實則內心裡藏了個小惡魔。女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我這樣猜測當然是有依據的嘍！她剛才吼我道歉的時候好凶……委屈。

「事到如今，安可，我只想讓你認清一個事實，許衍風已經死、了！啪……」

我回應他一個響亮的巴掌和一聲嗤笑，聽你瞎扯淡。

「安可！你竟然打我？」他已半處於發狂邊緣。

「純屬條件反射。」那種腹黑陰暗的笑又重回我臉上。

「Stop！現在不是鬧騰的時候！我只想解釋一句，這也是今天叫你來的重點，從現在開始不要插嘴我的話，更不要質疑我的話。」王妍芬擋在面前，一副專業醫生的架勢，開口的氣場就不同了。

「如你們所說，許衍風已經死了，具體什麼原因我並不太了解。」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盯著我的一舉一動，生怕一不注意臉上又挨一巴掌，在我有反應之前繼續說「但並非如此，所有人都說安可瘋了。他活在有許衍風的虛假世界裡。但根據我這幾天的研究調查，我開始相信安可沒瘋。

不知道你們相不相信，他看到的是我們所看不到的東西，確實有點偽科學，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許衍風的肉體已經死亡，但他的靈魂不知某種原因還在這世上漂游。而這恰恰只有安可能看得到。」

我暗忖她的話，這個要思考浪費的腦細胞有點多，我把目光投向衍風，要聽他的解釋。

衍風在我幾乎能掐人窒息的視線下緩緩開口「她說的是真的。我確實已經死了。」

「為什麼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的記憶出現斷層了嗎？」

「一年多前，意外……車禍。恐怕是接受不了，忘記了吧！」他說完便低垂下頭，任髮絲遮住眼睛，不敢再看我。不知道在躲避的隱藏著什麼。

我抿嘴沉思，一下氣氛靜得死寂。韓清嚴有些難以接受的坐下來，琢磨她話里的深意。

我想調節一下氣氛，卻發現連勾唇這樣簡單的動作，都無法操縱自如。

「安可，對不起。」許衍風氣喘的嚴重，已經能聽出他話里的哭腔。

「不用跟我道歉。反而很幸運，我差點將永遠失去，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再次擁有你。」這一次，我怎麼能再錯過？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許衍風，他……」床頭櫃上的花瓶莫名碎倒在地，打斷王妍芬的話，她皺眉改口看向韓清嚴「你不是趕時間嗎？事情說完了，你可以離開了。」

「什麼事情比這件事重要？讓我250的智商再想一會兒。」特別想鄙視一下他的理解能力比我還低。

我一直崇尚科學，不信天地，不信鬼神，她們說的這些不太像個笑話，所有人的言語和舉動也證實了這一點，既然接受不了衍風死亡的事實，只能享受他還在我身邊的每一天。

我不在乎開頭如何，過程如何，只要結果是衍風還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人生苦短，哪有時間想那麼多？

我跟韓清嚴講述我視覺看到的一切，儘管他心理上還有些難以相信，行動上已經同意幫我和其他人委婉解釋，同一時刻，衍風和王妍芬悄聲退出，秘密說著什麼。

我很奇怪，王妍芬既看不見衍風，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他們是怎麼交談的？

「為什麼不一次性說清楚，還有多少時間你知道嗎？」明知聽不見回覆，還是忍不住的發問。

「讓我再任性最後一次，我答應過安可，要陪他去日本看櫻花。」他說給王妍芬聽，也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