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彬然直挺挺地看著他，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祁彬然想到蔡卓突然得到的角色，口舌生澀，好像要說不出話來了。

「所以你賣了？」

蔡卓這麼多年都沒什麼成績，祁彬然覺得他可能不適合當演員，就算他不工作，自己也可以養他一輩子，他完全沒必要去做這種作踐自己的事情。

「在這個圈子裡，你不靠這些，怎麼上位啊？」

祁彬然反駁道，「努力，勤奮，這些……難道就一定需要靠肉體交易來麼？」

蔡卓哈哈大笑起來，聽他說的話好像在聽笑話。

祁彬然面色發青，握緊拳頭，氣得身子直抖。

他痛心，他悲哀，他覺得自己他媽的就是一個傻子。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蔡卓笑了一下，「天底下沒有不偷腥的貓，你又比我強多少？自己在外頭不也養了小情人？反正你不也出軌了，又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沒有。」祁彬然否認。

「呵你沒有？」

「那床上的香水味是怎麼回事？你都把人帶回來睡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麼？」

他還查了祁彬然的手機，沒有發現什麼貓膩，只有跟一個叫「林燁」的男人聊天過甚，但聊天內容也不是很曖昧，也許是刪掉了聊騷的內容，沒想到祁彬然這麼防備，藏得還挺深。

祁彬然腦子是亂的，他不知道蔡卓說得是什麼，明明無需有的事情他說的言之鑿鑿，反過來指責他。

蔡卓上前一步，摟住祁彬然的脖子，笑著對他說，「你找你的小情人，我抱我的金大腿，各玩各的互不幹涉，我們也還是可以在一起，這樣不也挺好的麼？」

祁彬然搖搖頭，從他黑眸的眼睛裡倒映出自己此時的樣子——眼中的羞辱、難堪，失望，惱怒，最後化為一片死灰。

他這次是真的沒辦法再原諒了。

他一次次妥協退讓，是因為他愛蔡卓，愛到願意為他放下身段，包容他的任性脾氣，但光是他愛沒辦法，他付諸一切的熱情，可分毫沒有傳到蔡卓的心裡，反而任他肆意踐踏。

祁彬然一顆赤誠的心被他無情的利爪撕開了一道口子，痛得鮮血淋漓。

「我做不到。」

果然出軌和家暴一樣，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他要的，不過是忠貞的，專一的感情。

既然蔡卓做不到，那他幹脆不要。

祁彬然將蔡卓摟著自己脖子的手甩開，不敢再多留，他怕自己揮舞的拳頭，會忍不住招呼到蔡卓的臉上。

祁彬然將所有的怒氣宣洩在門上，「嘭」的一聲重重摔門走了。

從那間他再也不想踏足的屋子離開，祁彬然乘電梯一路直降負一樓的地下室，祁彬然坐到車上，將冷氣調到最低，他需要冷靜冷靜。

「啊——」

祁彬然突然一拳砸在方向盤上，體內叫囂著這十年來付出真摯感情的自己，有多麼可笑。

祁彬然抬頭，從後視鏡看到自己通紅的眼睛，羞憤在眼眶裡打滾，接著，他將額頭抵在方向盤上，密閉狹小的車廂里，發出一陣輕微嗚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