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又言，「那狐所具的靈性，怕是早已高於你我眾人，於佛，他更是深得奧義。」

……

僧人居於此地多日，皆是抄錄經書，且抄且念，字句清晰，時不時還要回念一段，筆畫工整，一卷一卷，已抄二十有餘。

僧人不怕他，不知為何他也想靠近，聞得小僧這些時日對佛經的深意，總想幻人成形，與之交談，最終卻還是不敢，貼在僧人腳踝，沉默著。

他從房梁高處，終於匍匐到牆根處，只要僧人在抄錄，他便坐卧聽之，你不會想像一狐一人的世界裡，靜到只有紙張的聲響，配以遠處若隱若聞的誦經聲。

有時，僧人也會擱筆細聽一二，辨識之後嘴角掛著笑，那笑意里一定是因為很清楚那些經文在說什麼。有時僧人也會拌好一碟小菜米飯放於他身旁，沒有言語，見那菜色是後院栽種的，混了豆腐，撒著蔥花，他不捨得吃。

僧人睡得甚少，算著時日，抄錄和吟誦，筆墨一沓一沓越來越厚，眉宇認真，同他成趣。

這樣的環境終於令他有溫馨的感觸，暖到身心已近深秋。每個清晨都在樓外沙沙的掃地聲中醒來，他可以睡得這麼漫不經心，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