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曾和我講，他和一個人有過約定，千山萬水，必守此諾。原來，這人是皇上，我原以為不過是師父的一個江湖故人。

師父也和我講過，兵無常勢，水無常態，有貪念才會起恩怨。

師父還和我說過，武藝再高，識不得人心，反是害人害己。

我原來不懂，至此後，即使懂了也是枉然。因為師父死了。

我坐在榻邊，屋外陽光燦燦，林央原來早就識穿了我的身份？只是，他對我的那些好，到底又是不是真心的？

我想起，血洗金鳶盟的那晚，最後只剩了一對母女，其實不是我不想殺，而是我當時內息已亂，經脈逆流，再是使不出力了。只能憋住一口氣，縱身奔出院後，就倒在了地上。

而這些人事過去這麼久，也不知道陳清風到底是好還是壞，但他問過我，你師父怎麼會英年早逝？我那時沒有明說，其實是因為師父拿命救了那個經脈逆流，走火入魔的殺人狂，就是繆朔，就是那時的我。

說實話，我心裡有過一個人，那就是我師父，我原以為我報了仇後可以向師父說一句，我喜歡你。可惜師父到死，我都沒說給他聽，因為我也很清楚，師父心裡同我一樣，也有個人，他是皇上。

現在想想，師父一定很喜歡那個人，可惜那個人對師父真是薄情，再想想，我也喜歡師父，將心比心，我對師父又好到那裡去？

人生無常，不過你我。師父也說，仇恨會壞了你的心，燒了你的眼。果然不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