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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羅曼史

    沈念這半生有無數段羅曼史。此人風流成性,道德品質很有問題,花著花著,他變成了老男人,各種老不正經。 老男人很英俊,老男人很多情,老男人很多金,老男人很……很渣。更要命的是,老男人真的很迷人。 不知道最後,誰會終結他的羅曼史。 真·小奶狗變瘋狗×有毒有病又有顏的老男人

    【二十三】

    小說: 他的羅曼史 作者:杀死一只知更鸟 字數:2598 更新時間:2019-09-22 00:42:45

    【二十三】

    他又看見那個女人,罕見的白化病在她身上,彷彿精緻瓷偶被最好的匠人上釉,美得晶瑩剔透,細微到指尖,頭髮絲,在黯淡天氣里都彷彿會發光。

    「念。」她低聲喚他,失色的嘴唇微啟,兩片雨水裡褪了色的花瓣發出聲音。

    「念。」他記得她的語氣,喚他名字時總是低回婉轉,她的咬字奇異,與眾不同,亂糟糟的嘈雜里,他能輕易分辨出她。

    沈念心裡默數,默數到十六,聽到槍響。槍響前一秒,那女人還在喚他,聲音滿含期待。

    他一身冷汗地醒來。

    半夜。

    明早還有會要開,他想想就覺得頭疼。

    起身點煙,和著床頭櫃上的涼水吞了片安眠藥,又摸黑把杯子放回去。

    走到落地窗邊,這座深夜的城市矜持又安靜,他身子前傾,側臉貼著發冷的玻璃,深深吸了口煙,緩緩吐出。

    半透明的煙圈。

    就這麼站了許久,藥性上來後他背靠窗戶,睡了半夜。

    地毯很厚很軟,中央空調溫度怡人。

    「沈念。」

    他低頭看著喚他的小少年,對方的高度還不到他領口,眉眼深邃艷麗。這孩子笑得有幾分不懷好意,於是他那稚嫩漂亮的小臉莫名有了種刻薄味道。

    「做什麼?」他聽見自己輕聲問。窗外月光很淡,風聲隱約。

    「我要你的槍,晚上新到的那把,我看見了。」說話間這孩子的手探向他腰間,摸了一圈,皺起濃麗長眉,不滿。

    「你藏哪兒?」

    「不是周末,不要玩槍。」

    「給我。」還是少年的顧昔然不依不饒。

    「不行,阿然,至少今天不行。」

    不料這小祖宗說翻臉就翻臉,使出一招不久前剛跟他學的小擒拿,沈念疲憊不堪,對這孩子沒有絲毫設防,居然就這麼被制住了。

    「我要,給我,我想要。」

    顧昔然貼著他耳朵,吐息綿軟又溫熱,他還沒長大,介於男孩與少年之間,音色還帶著孩子氣。

    「別胡鬧。」

    結果桀驁難馴的小豹子一把將他掀在厚重的長毛地毯上,那張臉近看漂亮得驚人,睫羽似乎能掃到沈念近在咫尺的臉頰。

    大概是遺傳自他母親。

    「沈念。」他笑,本就艷麗的臉剎那間光華極盛,即將燃燒一般。

    「給我,我喜歡那把槍,我要你給我。」

    沒有辦法。

    沈念嘆息。

    這個年紀的顧昔然簡直是個還處在生長期的小惡魔,他殘暴而美好,年少又狠毒,實在過於放肆招搖。只要他想,似乎世界都可以屬於他。

    「……在我房間左邊床頭櫃的抽屜里。」

    小孩兒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居然蹭了下他臉頰。

    他見過西方女人和沈念見面的場景,從此留了心,每次見面後,出門前,或者心情好,就要和沈念行個貼面禮。

    然而這次他卻沒有止於貼面禮。

    嘴唇很軟,居然微微發甜,他剛吃完什麼?

    ……是什麼。

    沈念驟然清醒。

    以往顧昔然不愛甜食,他稍微長大後幾乎就沒碰過多少帶甜味的東西。

    這是……

    沈念微微睜開眼。

    窗外月光依然很淡,和夢中一樣,是南方初春的夜,他聽見風聲和影影綽綽的,枝葉碰撞的細響。

    楚諳。

    沈念想笑,又想嘆氣。

    他吻得很小心,月光映在他臉上,所有神情分毫畢現,黯淡而曖昧。

    非常,非常的小心翼翼,又充滿沈念理解不來的,近乎是悲傷的神色。

    他喜歡我,所以這樣難過。

    沈念一瞬間有點心疼,這心疼來得毫無道理。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幾乎冷眼旁觀著身邊所有人,他很累,也很忙。情愛是奢侈的消遣,需要大量經營供養,才可能顫巍巍在有情人的心頭開出朵低微易折的花。他承受不了那種經營供養。

    有什麼可心疼的。這世上這麼多人這麼多事,誰遇見過誰愛上了誰錯過了誰,根本經不起認認真真捋出來龍去脈。

    你心疼得過來麼。沈念自嘲。

    楚諳彷彿察覺到什麼,抬頭看了沈念一眼。

    這人還在沉睡,逆著月光,他的眼睫長而濃黑,宛如寫意水墨畫暈了色,眼窩也一併暈在形狀漂亮的暗影里。

    他碰了碰沈念的睫毛,嘴唇輕輕貼上去,隨即深深地,緩緩地,嘆了口氣。

    他低垂著眼,懊惱又混亂,因此錯過了夜色下沈念嘴角微微挑起的笑意。

    ·

    ·

    翌日,楚諳一早沒敲開沈念的房門,又急匆匆跑去問前台,得知沈念出了門。

    他昨天和前台的漂亮姑娘磨了好久,最終還電話了沈念,終於得到一張能開沈念房門的副卡,要儘快歸還的哪一種。

    楚諳就是揣著不還,還把沈念的病情誇大了一番,早上沈念出賓館時覺得前台的視線怪怪的,充滿了莫名其妙的憐憫。

    楚諳得知沈念打早就出門了,而且沒叫醒他,心裡有點委屈。

    他自己都說不清這委屈的由來。

    一個人慢吞吞去瞅了眼賓館的地下車庫,車還在,有人來接沈念,他判定。

    是誰。

    沈念交遊廣闊,他在這個城市自然有他的交際網,大概還有很多生意場或酒桌上的朋友,以及……追求者。

    或者說,追求者們。

    特意在早晨開車來他下榻的賓館接他的,大概只有追求者了。

    楚諳恨恨瞪了眼嶄新的黑色賓利,扭頭離開。

    可惡的老男人。

    太討厭了。

    老不正經。

    ·

    ·

    老不正經的沈念此時正在開會,他左手邊是S市市長的小公子,右手邊是從祖國南端大陸飛來的金融學家,對面是某經常在央視露面的高層領導人。

    這會實在過分冗長,沈念幾次快睡著,被左手邊的小公子用筆輕輕一敲手指,才懶洋洋分開快合上的眼皮。

    好累。

    沈念覺得腰背頸脖都在痛,一陣陣的發酸,視線朝下瞟了眼靜音的手機,小孩兒又來簡訊了。

    「你會開到幾點?」

    「帶藥了沒有?」

    「幾點去接你?」

    「中午吃什麼?」

    「你餓不餓?」

    「我好餓。」

    ……

    簡直擾民。

    沈念想笑,又不好過於明顯,只得將手握拳,虛虛抵在鼻尖,睫羽下垂,遮住眼底情緒。

    開完會照常有人來握手寒暄,市長的小公子握著他的手輕聲說了句,「你手好涼。」

    沈念客氣笑笑。

    「我聽說過你。我姓顧,顧衾,今衣衾。」

    沈念認真看了他一眼。

    「這兩年市裡好多項目包出去了,還有一些地方需要投資,我不太懂,聽爸爸說起過,他應該很希望沈先生能給些指點。」

    「我的榮幸。」沈念點頭,放開他的手。

    「沈先生能給我個電話麼。」

    沈念這回忘了帶名片,只好掏出兜里的派克筆,眼疾手快,迅速撕了會議的文件一角,記下給他。

    「怎麼不直接告訴我。」

    沈念套好筆帽,並不言語,他只是笑,不知道偷偷摸摸撕文件讓他得了什麼趣,快手一揮,又撕了一角。

    顧衾好奇的看著他。

    「一會有個接風宴,沈先生來麼。」

    「我還有事,」沈念揮揮手,「回見。」

    說完竟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懶得回頭,這種從小被慣到大的小少爺應該鮮少被拒絕,那張臉上偽裝的乖巧此刻肯定是其他不太好看的表情,回頭的話,被識破的小公子就很尷尬了。

    白檀這會兒在地下停車場等他,一會他們應該會先吃個午飯,談談天,消消食。

    然後呢。

    沈念嘖了一聲。

    然後做·愛。

    下午一場,晚上一場。

    或者更多。

    白檀和他說話會結巴,他們的圈子有部分重合,這人不會不清楚他的名聲。

    沈念覺得很有趣。

    他在S市的這幾天可能不會太無聊。

    從某些角度看,他是真真正正繼承了沈家骨子裡的惡劣。他聲名狼藉,眼神深情,內心充滿惡意。

    與他父親當年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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