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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身相許否

    邪魅腹黑攻&溫潤清冷受 錦繡河山,萬般風情,且看卿身相許否 多年以後,當白肅熙重遊宣州站在細柳亭下,輕風撫柳絮飛,蕪水幽波紋淺淡,童子泛舟嘻戲蘆葦間,世態祥和安樂。一間私塾下教書夫子的聲音傳入了耳,正是天啟年間宣城太守所作詩篇,「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 白肅熙心神一怔,帶著一種恍若隔世的憂傷,他記起當年細柳亭下,那人也曾似這般凝情遠眺。桂花飄落在玄青色的衣袂間,他回眸一笑清淺,仿若傾世桃花。許是那一眼萬年,那人眉眼如畫刻在他的心間,怎麼也消磨不去,令他纏轉反側痴心不得。 白肅熙輕輕嘆息一聲,帶著一絲凄涼酸澀,可笑他將那人引為知己,其實卻從不曾懂他。他帶著幾分不舍,將蕪湖美景納入眼底,這或許也是他最後一次來至宣州。只聽身旁侍衛喚了聲,「陛下,可是想起了夏大人?」 —— 同系列文《不負修來生》

    【結局】第五十八章 重拾故夢

    小說: 卿身相許否 作者:良玹 字數:2698 更新時間:2019-09-22 00:43:01

    第五十八章 重拾故夢

    多年以後—夏瑾奕是個騙子,說好了三年就回來找他,如今卻杳無音訊。

    今日朝廷上又和趙衍爭論不休,該死的,朱璃將軍竟也站在護國王那邊。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戰爭本是常態,平穩太久就會發生戰爭。他登基時就說過,要掃蕩蠻夷稱霸這中原,擁有更大的國土,夏瑾奕無論逃到哪裡,都還在他的天下。但蠻夷自從吃了三年前那場敗仗,兵力衰弱再不敢再來侵犯我國,身處邊境的百姓終於得到安寧。

    錦夏周邊還有強大的列國虎視眈眈,此時應當調養生息,不宜再發生戰事損傷國力。趙衍則認為蠻夷好不容易衰弱,此時應奮力追擊才好,沙場上的事他總是比白肅熙有經驗的。

    白肅熙覺得他和趙衍大概是八字不合,第一次見面就對對方沒有好感。趙衍還總在怪他,認為沒有他瑾奕就不會走。

    事實也的確如此,那時自己為了唾手可得的王位,背棄了曾經與他的約定——此生不追求功名利祿,只願與君相隨。

    夏瑾奕會選擇離開他也是必然,他那時的挽留不起作用,其實他心裡某一處或許明白,那人說三年以後相逢,只是為了不讓他阻止他的離開。

    他決意微服私訪,親自到民間去尋他的身影,然而這卷卷紅塵蒼茫人海,他又如何能尋得到他呢。

    朝政交給了護國王趙衍暫為治理,他對趙衍還是比較信任的,因為他沒有當皇帝的野心。以趙衍的話來說,「白肅熙,你大可放心,當皇帝太複雜,適合喜歡勾心鬥角的人,我對當皇帝可沒興趣。」

    他這話說得極為挖苦諷刺,白肅熙苦笑了一會兒,在趙衍面前他這皇帝當得也太沒有威嚴。若不是礙於瑾奕同他的交情,他早就想殺了這個人,可能對方也對他有同樣的想法。

    這一次出行分外低調,身邊僅帶了李墨栩一人。

    李墨栩經過歷練,跟著白肅熙學了不少東西,無論是武功還是奇門遁甲五行命數,他都奇怪白肅熙這麼一矜貴公子,怎麼會懂得那麼多東西,好像天南海北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上了去往江南的船,船夫看到這位白衣翩翩的公子,只覺他外貌太過妖邪俊美,他從來沒有見過比這位公子的樣貌還要出色的人,一時竟看得失了神。

    船在河面上飄著,順著運河向下飄去,兩岸草長鶯飛春光正好,耳邊充斥著江南小調。

    一艘畫舫上,女子扶著琵琶弦,婉轉低唱著,「翩翩公子,顏如楚玉。滿腹才情,兩袖清風。初下宣州,與民同樂。泛泛之交,深刻汝心。小庭香閣,見君獨賞三月花。落紅滿徑,不知相思意。」  

    「墨栩,你去問問那畫舫上的姑娘,這是什麼詞。」白肅熙起興問道。  

    李墨栩點頭,「嗯。」他迅速地下了船,走上畫舫,「我們家公子想問問姑娘,這是什麼歌?」  

    彈琴的姑娘抬眸,盈盈春水般的眸子讓人心神一漾。

    「這詞名為三月花,是江南第一富商家千金小姐所作。詞中所指公子,正是當年的宣州太守。他天人之姿風華卓絕,令那位大小姐一見傾心,相思成疾呢。」她眸中浮現出對美好愛情的嚮往之意,彷彿還沉浸在剛才的曲子里。

    「好一曲三月花。」此詞雖不成韻,感情卻很真切,再加之有風流韻事的渲染,是一首很好聽的曲目。

    白肅熙想起初下江南時,調皮得從牆上掉下來的那位小姐,名字好像是叫沈輕鹿吧,也不知她最近過得如何了。

    他腦內靈光一閃,想到沈家主和瑾奕是知交,也許沈家主會有他的消息,知道他去了何處。

    他抱著一絲希望來到沈府,沈輕寒聽說陛下親臨,準備擺筵席迎接,卻被他拒絕。他稱此行是微服私訪,不宜太過招搖。

    在沈家和沈家主長談後,聽說沈輕鹿的日子過得不太好。

    她覺得自己的夫君太過無能,總會無理取鬧地和夫君吵架鬧脾氣,讓他做哥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沈輕鹿不止一次地說過,哥哥你當初不該阻止我的,若是我能夠嫁給瑾奕,現在這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沈家主也不忍說她什麼,況且他若是說,那你幹脆叫他休妻吧,沈大小姐會哭得更厲害。若是說叫她忍耐一下吧,她會更委屈地把眼淚憋在眼裡,那樣子讓他看了心裡難受。

    他是她唯一的哥哥,終歸是最疼愛妹妹的,她想回來了隨時都可以回來,永遠有一個哥哥在這裡等她。

    白肅熙身為白丞相的獨子,沒有體會過有兄弟姐妹的感覺,但他為那樣的兄妹之情而感動。

    他在離開沈府時,對沈家主說,「這人世間最為寶貴的,最應該珍惜的,或許就是那個始終牽掛著你的人,比一切財富和權利都要讓人感到福祉。你的妹妹這樣依賴你,很令人羨慕。」

    沈家主點頭表示同意,有那樣一個妹妹雖然令人頭疼,但卻也是一件福祉之事,「是啊,君上。」

    那一聲「君上」叫得白肅熙如夢初醒,恍覺此時已經事過境遷,他們的過去已成為塵封已久的往事。

    沈家主礙於他的身份,不敢同他過於親近。過往的那一聲「白兄」不見了,取代它的是一種生疏和敬畏的感覺。

    當白肅熙重遊宣州,走過街上車水馬龍,看過重新被人整修好卻換了主人的太守府,最後走到蕪湖旁的細柳亭下,輕風撫柳絮飛,蕪水幽波紋淺淡,童子泛舟嘻戲蘆葦間,世態祥和安樂。如今細柳亭已被人改作「憶夏亭」。

    白肅熙正尋思著「憶夏」二字,一間私塾下教書夫子的聲音傳入了耳,正是天啟年間宣城太守所作詩篇,「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  

    白肅熙心神一怔,不自覺地順著這首詩,很自然地想到了詩的後兩句——雖無玄豹姿,終隱南山霧。

    他望著遠方的蒼穹,凝望那天水相接的地方,忽然感到一種恍若隔世的憂傷。他記起當年在細柳亭下,那人也曾似這般凝情遠眺。桂花飄落在玄青色的衣袂間,他回眸一笑清淺,仿若傾世桃花。

    許是那一眼萬年,那人眉眼如畫刻在他的心間,怎麼也消磨不去,令他纏轉反側痴心不得。 

    白肅熙輕輕嘆息一聲,帶著一絲凄涼酸澀,可笑他將那人引為知己,其實卻從不曾懂他……細細品來,他的詩情是那樣蒼涼孤寂。他是一位真正的隱士,遠離朝廷不僅是為了躲災避禍,而是他興喜山水,喜愛那種遊歷世間的自由。

    他這樣的人,也許他最想要的只是,有一知心者能伴隨在他身邊。而自己,卻終究是辜負了他。

    他帶著幾分不舍,將蕪湖美景納入眼底,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來至宣州。忽聽身旁的李墨栩喚了聲,「陛下,可是想起了夏大人?」

    煙雨江南聆雪閣,與君共賞三月花。六年約得今歲愁,一枕黃粱醉生夢。

    他手上搖著他送的那把扇子,上面還寫著「咫尺天涯」的字樣,他未曾想過這四個字竟是分開應現了,他們從來都是心意相通,未曾咫尺天涯過。可寫扇的時候他們近在咫尺,如今的情境卻是山遙路遠,沒有音信了,真正應了扇上的「咫尺,天涯。」

    夏瑾奕是他此生最美的邂逅,是上天對他的恩賜,和他在一起如同至身夢境,他不知庄公夢蝶還是蝶夢庄公。

    他想把時間定格在某一刻,現實卻殘忍地將他的念想打碎。

    三年之約已破,一場故夢終歸是該醒了。

    他獨自走上橋,西邊的天空逐漸被夕陽染紅,黃昏將盡,太陽即將落幕。他想這世間也許沒有永恆的東西,但一個人若能被另一個人永遠銘記,便是永恆。

    那麼在如何黑暗的地方,只要他還記得,都能生出一線光來。在逆境中,如燃燒的野草般向死而生。也許,那就是那個人出現在他生命里的意義。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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