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實不是我要找的妖怪，你額頭上有個胎記……」

謝安還未說完就被打斷，玄清走入院內，便一眼看到蘇淺語頭上的狐狸耳朵，心想著這狐狸耳朵還挺逼真的。

直到走過去摸上那耳朵，才發現那是的確是真的，也著實被驚了一下。

人類遇到這種事都會被嚇到的吧，謝安微微懊惱地道，「現在你相信了，她是妖。」

玄清的身體完全僵住，過了半響才從口中吐出一個字，似乎是還不願意相信，「妖？」

謝安答道，「對，不過你放心，她的確是一隻好妖。我之前追殺她，是因為我遇見過跟她長得很相似的妖怪，那妖怪本體的樣子也是白狐。」

蘇淺語似乎完全醉了，嘴角還流著口水，軟綿綿地化作狐狸形態，謝安把小狐狸抱在懷裡，覺得她這樣子倒有幾分可愛。

她幾分醉意地看過來，「大師？我這是在做夢嗎？」

謝安臨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湊到他耳旁道，「玄清，今日的事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既然她向你隱瞞了自己是妖的事情，應該是不想你知道吧。」

玄清心緒一片混亂，這一日他想了很多事，他聯想到很久以前，她曾對那隻小狐狸說的「叫姐姐。」

還有她那日輕而易舉拿到鑰匙，從沉香谷救了他。

蘇淺語曾問他以前可養過什麼動物，他那時並未細想，便回答不曾，其實他曾花五十兩銀子買下過一隻受傷的小狐狸，那隻小狐狸傷好後便離開了他。

玄清微微垂眸，掩去眼底幾分波瀾，他輕輕喃語道，「淺語，你會是那時的小狐狸嗎？」

片刻後，他又輕笑了笑，否認似的道，「怎麼可能呢？」

次日，禪房內，蘇淺語剛剛醒來，因為醉酒臉色微紅，坐起身來便看到坐在床邊的謝安，一時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

謝安哼了一聲，「見你醉得這麼沉，不太放心。這古寺周圍妖氣四溢，想來是你身上的妖氣太重，吸引了不少小妖，他們可都對你的妖力虎視眈眈。」

蘇淺語沒想到他會這麼好心，卻想到上次也多虧了他給了自己一顆妖丹，便跟他道了謝，「謝安，多謝你了，一直承蒙你照顧。」

謝安微揚嘴角，「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不過，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談談？」

蘇淺語問道，「什麼事？」

謝安揉了揉眉心，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我之前不是追殺過你嗎，那個，對不起。」

蘇淺語笑了笑，「還以為是什麼事，這個我早就不介意了啊。」

謝安搖搖頭，露出有些緊張的神情，「不是這個，其實我會追殺你，完全是誤會，我把你跟另一個殺人的妖怪認錯了，我要追殺的那隻妖怪在這一地帶害了不少人命。」

蘇淺語聞言不說話了，心裡當然是生氣這個人怎麼可以因為認錯了這個理由差點殺了她。

對方顯然也明白她生氣了，連忙拱手道歉，「淺語，我就是個笨道士，您大人有大量別同我計較！」心想自己都這麼低聲下氣了，她總得給點面子吧。

蘇淺語什麼都沒說，表情卻變得認真許多，「那麼，你現在還沒抓到她是嗎？」

謝安沉重地點點頭，並說他要是抓不到那隻妖，就沒臉回師門了。

蘇淺語真有點同情他，便說要一起幫忙抓妖，根據謝安敘述的，那隻妖的特點是長相妖媚的一隻白狐，額頭上有一縷紅色的毛。蘇淺語把妖的特點記下了，告訴謝安這件事就交給她，她也是妖，想找到一隻妖應該不難。

謝安說完這件事便離開了，留下蘇淺語思考著那隻壞妖的事，不知道她平日都在哪裡行兇，若能直接抓住她再好不過。

夜深，有人敲了敲門，走進來的僧人正是玄清，他一臉淡漠的神情一如往常。

蘇淺語有些詫異他深夜到訪，起身走到他身邊，「大師，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玄清見她的表現，似乎不像是要同自己坦白什麼，難道之前的事她都不記得了嗎，她不知道他已經知道她的秘密了。

玄清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想來看看你，聽說你昨日喝醉酒了。」

蘇淺語打量著他，他的神色帶著些溫柔，只是不知為何卻讓人感到淡淡的疏離。

昨日喝醉酒，那為何現在才來關心我呢？大師今天有點奇怪啊。

蘇淺語走到他面前，「是時候跟你解釋了，那時候我親你的原因。」

玄清笑了笑，「你該跟我解釋的事，只有這個嗎？」

蘇淺語搖搖頭，看向他的目光坦誠而堅定，「我的確還有很多事沒告訴過你，但是，我不想騙你，只要你問，我什麼都不會隱瞞的！『』」

玄清閉了眼偏過頭，「算了。」

蘇淺語一把從他身後抱住了他，玄清的身子明顯僵了僵，蘇淺語卻不願鬆手，她口中念著他的名字，「玄清，玄清，玄清……」叫了一遍又一遍，好像這樣玄清這個名字就會變得屬於她一般。

我真的不明白，究竟要怎樣才能靠近你的心？為什麼我拚命努力，拉進了我們的距離，可最終我只能在原地徘徊，永遠也靠近不了，了解不了你最真實的樣子，更無法明白，哪一個你才是真實的你。

玄清聽著她的聲音，這個女人叫他的名字的時候，他真的感覺心臟在加速跳動，她真的是妖，能誘惑人心的妖。

這種感覺……是喜歡嗎？難道他喜歡……蘇姑娘嗎？禁忌的情感一旦滋生，便悄悄地紮根，當他察覺之時，他早已深陷這段感情。

玄清推開蘇淺語，像是要否認什麼似的，落荒而逃一般地跑了出去，想要離開那個會擾亂他的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