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公主歸寧
小說: 春秋桃花姬 作者:良玹 字數:2041 更新時間:2019-09-22 00:43:17
媯姒在息國得到了姬無夜的寵愛,有人說是因為她無人能及的美貌,也有人因嫉妒說她是妖女,就像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只為博美人一笑,這媯姒碰巧與褒姒名字中一樣有個姒字。有心人拿此來說事,在民間傳播民謠,意為大王被美色迷惑,息國危矣,引起了民間的恐慌。
有臣子進言說,姬無夜應該將妖妃打入冷宮,姬無夜不置可否,在朝堂上並沒有多麼維護媯姒。見風使舵的宮女便在媯姒面前對她冷嘲熱諷,「看我們國君也不是多麼寵愛你嘛,國君不是好色之人,他的心上人從來都沒有變過,哪怕你美若天仙,也入不了他的眼。」
媯姒很奇怪是誰給了這宮女這麼大的膽子,她好歹是息國夫人,息候唯一的女人,她居然敢在她面前這樣出言譏諷她。她並沒有當眾懲罰這宮女示威,但這不代表她膽怯了,跟她陪嫁到息國的奴婢很為她打抱不平,要去息候那裡告狀,被媯姒阻止了。她很想知道那宮女背後的主子是誰,便縱容她得意一段時間,觀察她平日都與誰接觸,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那宮女是從前息候喜歡的人那家的婢女,原來是主僕情深,仗著主子以前受寵愛,在宮中肆無忌憚,息候因為懷念故人,也就對她很好,明裡暗裡都很縱容她,也難怪看不慣媯姒,見她不受寵,就跟她那樣說話。
幸好媯姒沒有懲罰這宮女,息候雖然只有她這一位妃子,但他專註於國事,平日里話又少,不管旁人怎麼說,媯姒感覺不到這息候有多喜歡她。所以即使大臣想要息候廢了她這位妖妃,息候沒有生氣,她也是不會感到意外的。
自從嫁到息國來,她與父親還書信保持著聯繫,說到息國後一切安好,息候也很寵愛她。她這位父親幾度差點加害她,但都因為她命太硬而躲過,不管他是不是出於本意,媯姒都很恨他,身為父親不禁不保護她,還聽信讒言認為她是妖女。但自從他認回了她這個女兒,就加倍地對她好,他們之間並沒有多麼親切,與其說這是親切感,不如說這是一種愧疚,陳候於心不安想要彌補的大錯。媯姒曾對陳候說,「父親,女兒在民間長大,名字一直是叫阿顏,現在女兒回來了,還不習慣媯姒這個名字。」陳候深深地看著她,他的眼下顯得有些疲憊,他說,「不管你在哪裡長大,你既然回到了宮裡,你就身份尊貴,記住,你的名字叫媯姒,你是本候的公主。」
聽完那番話,媯姒就明白了,阿顏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了遙不可及的過去,在那個過去里,她只是一個平凡簡單的女孩,與書香藥草為伴,有師父在的日子,是她這一生中最珍貴,最快樂的一段時光。而在她成為人人羨慕的公主之後,她再也回不到那時候,再也無法擁有自由的生活。
媯姒嫁到息國,是帶著任務來的,她必須得到息候的寵愛,才能讓息國和陳國百年和平。以她一人的犧牲,換人間太平,她沒有想過自己的存在可以這麼有價值,成為公主之後她就像失去了自己的意志,被權利和機關算計壓得喘不過氣,在國家利益面前她只能被動地去做一顆棋子,而且還要做得心甘情願。
她身為姬沒有體會過多少貴族身份帶來的快樂,更多的是一種壓力,比如她面對息候,總是會感到一種壓迫感。她害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從而被息候厭棄,因為從息候那裡知道了他的過去。她其實很為憐惜他,卻也好像明白了什麼,活著的人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一個死去的人吧。因為死去的人永遠存在於他的回憶里,他每一次想起她,都會覺得她那麼美好又不可得。
媯姒在息候面前按道理說不該自卑,可每每看到他的容貌,都感覺他仿若仙人一般。息候姬無夜是息國第一美男子,媯姒有時候也會看著他,姬無夜便笑著對她說,「怎麼了,為夫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媯姒紅了臉說,「沒有。」姬無夜湊近她,好像要親下來,媯姒都做好準備閉上了眼。姬無夜才移開臉,好像很得意似的,「想不到這天下第一美人竟然喜歡本候。」
媯姒才不會告訴他,她剛剛看痴了,因為她在想,他俊美的臉龐從側面看,有些像師父......言少卿,這個名字久久沒有人提起,卻也是牢牢被她藏在心中了。就像姬無夜心裡也藏著一個人一樣,在姬無夜親近她的時候,媯姒有一點心虛地想,這樣很公平吧。
姬無夜不知道媯姒的過往,有時也會問起,「聽說你兒時是在民間長大的?」媯姒對他說,「嗯,臣妾在藥坊長大,識得百草。」姬無夜便和她聊了一些藥理知識,發現她不僅是懂得醫術,而且知曉很多失傳的藥方。
姬無夜很意外她竟然有這樣的機緣,問她的師父是什麼人,她只說先師已經不在了。
姬無夜和媯姒朝夕相處間,自然生了感情,他覺得媯姒雖然是公主,身份矜貴,卻有著清新脫俗的氣息,且她美麗善良,體貼入微,已經入了他的心。一日媯姒跟他說,收到了陳候寄來的書信,信中要她回國省親。省親是必然的,不可推辭,姬無夜因為政事繁忙,不能同她一起去,心中雖然百般不舍,卻也只好同意她去,並安排了一隊精銳部隊保護她。
姬無夜將她抱入懷中,摸了摸她的長髮,「姒兒,快去快回,別叫為夫太想你。」媯姒應了他,「夫君,姒兒很快會回來的。」不知不覺,媯姒嫁到息國已有半年了,半年之期回去省親,想來父親也十分想念她,回去的路上還要經過蔡國,剛剛入境的時候就被蔡國的臣子請入宮中,說是如今的蔡夫人正是息夫人的長姐,息夫人既然路過此處,蔡候自然應該備好酒宴,為息夫人接風洗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