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校長室的路上，經過的每個學生或老師都會狀似無意地看他一眼。陳東東壓下內心的憤怒，不去在意這些目光和壓低的議論聲，快步去了校長室。

入職的時候他見過這位老校長，第一印象是個很慈祥很睿智的老人，陳東東覺得對方應該不會像系主任這般顛倒黑白或是混淆真相。

敲開校長室的門，果然，系主任也在那裡，此外還有一個學生。這學生也是老熟人了，正是之前被張玥揍進醫院的李慶，縮著脖子站在那兒。倒是系主任一臉正義凜然，坐在那兒還淡定地喝了碗茶。

校長雖說神色嚴峻，但卻沒有開口就指責誰，而是面向三人，道，「你們都各自解釋一下吧。陳老師，你先來。」

陳東東明白這是校長讓自己先自證清白，他沖校長感激地頷首，不卑不亢道，「其實也沒什麼特別要解釋的，照片是被馬賽克的男性和女性分別是張潭和他妹妹張玥，我們家與張家是關係極好的老鄰居，我和張潭張玥關係好，應該不算什麼大事吧？」

說到自家與張家關係極好的時候，陳東東注意到，李慶的身子微不可見地抖了抖，系主任喝茶的手也頓了一下。

「嗯。」校長的神態看起來早有預料，又轉頭沖系主任道，「廖老師，您也講講吧。」

系主任不愧比李慶多吃三十多年的鹽巴，至少面上看起來是雲淡風輕，「校長，我認為陳老師的說辭有待驗證，再說，他說他和張潭張玥僅僅是朋友關係，可您見過哪兩個好兄弟好朋友之間會牽手擁抱的？更何況陳老師現在給學校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如果不秉公處理，恐怕無法給學生老師們一個交代。」

要不是當著校長的面，陳東東差點上去揍這個系主任一拳，你大爺的，發帖子造成惡劣影響的究竟是誰你心裡沒點B數嗎？現在擺出這幅憂國憂民的嘴臉給誰看？兩個好兄弟怎麼就不能牽手擁抱了？好兄弟之間還能親親呢，沒見過世面的傻X！

「廖主任，您說我亂搞男女關係，證據在哪兒？」陳東東不想說出張潭有恐男症的事情，只好努力剋制自己罵人的衝動，「就憑幾張張牽手擁抱的照片？」

「就算你沒亂搞男女關係，你和男人牽手擁抱，成何體統？！」廖主任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擱以前這叫流氓罪，咱國家是不允許的，為人師表，學生要都跟你一樣去和同性在一塊，世界豈不是大亂？」

「砰砰砰！」巨大的敲門聲把在場的幾個人都嚇了一個激靈，尤其是被打斷的廖主任。校長沉聲道，「請進。」

張玥還穿著運動裝，額上帶汗，一看就是剛從運動場上趕過來。

「校長好，陳老師好。」張玥行禮，故意無視了廖主任，「我是來為自己討個說法的。」

「你說吧，什麼事？」校長依舊神色平和。

「今天，學校論壇上發了個挺轟動的帖子，我想校長已經知道了。」張玥面對系主任的瞪視，絲毫不怵，「雖然上面打了馬賽克，不過我還是能認出自己來的。我就奇怪，我叫陳老師的父母都直接叫爸媽，在校外也稱呼陳老師是哥哥，哥哥給妹妹加個外套，拉個手怕我摔倒，有什麼問題？思想齷齪到什麼地步才能說這是亂搞男女關係？」

廖主任臉色紅紅白白，即使張玥沒提名沒提姓，誰還不知道張玥就是在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