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害羞的樣子取悅了袁殊途，他惡劣地勾了勾唇角，一隻手鑽進被子里，一把掐住了吳望的小傢伙。

吳望差點兒從床上蹦起來，「途、途哥！！」

袁殊途鬆開手，笑道，「現在不迷糊了？」

清晨的陽光越過窗欞，落在袁殊途漆黑的發上，投出暖絨色的影，那一瞬間的微笑，竟好似凝聚了吳望這十幾年來渴望的溫柔，讓吳望窒住了呼吸，獃獃地望著袁殊途的臉。

童年因為一顆糖果被幾個小男孩圍著廝打、少年因為懦弱被班級的同學孤立欺辱、青年在社會上處處碰壁，吳望似乎從來沒有做過選擇題，他的答案里，永遠只有退讓、永遠只有蜷縮，永遠只有無助的一聲聲「我錯了」「對不起」「請你饒了我」。

但不知怎麼的，他望著袁殊途眼底細碎的陽光和唇角的弧度，做了人生第一道選擇題。

「……途哥。」微啞的少年音添了幾分歡愉，「我去給你做棗糕吃！」

吳望換衣服的時候，袁殊途肆意地打量著吳望纖弱的身體，白皙的皮膚上處處留著屬於他的痕跡，讓他的滿足感爆棚，而由於他赤裸裸的目光，吳望也完成了從吳望到紅燒吳望的過程，新鮮可口。

吳望準備早餐的時候，袁殊途便坐在餐桌上處理公務，他半托著下巴，神態比往日多了一份饜足，敲打鍵盤的噠噠聲都透著一股愜意的滋味。

當棗糕的香甜味灌滿空氣的時候，吳望系著打著花花綠綠補丁的圍裙走過來，手裡端著搖搖晃晃的棗糕，苦惱地定了定身子，「好像做的太蓬鬆了。」

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捏住一塊不安的棗糕，送到嘴邊咬了一口，作出評價，「鬆軟可口，恰到好處。」

「真的呀。」雖是詢問，吳望卻用的是肯定的語調，袁殊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吳望很少會用這樣篤定的句子，偶然遇到，那自信的模樣讓吳望的氣質陡然一變，像是棗糕里嵌入的那一顆棗，無論外表多麼軟糯香甜，內心卻是堅實無比的。

但下一刻，吳望便又放低了姿態，揉揉自己的後腦勺，「途哥，今天吃完早餐我想出去一趟。」

「你要去做什麼？」

「我……我想去趟商場……」吳望的聲音低下來，目光落到腳下的地面，袁殊途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你不知道你很不擅長說謊嗎？」

「對、對不起。」吳望囁喏道，「我還是想找個工作。」

「為什麼？」袁殊途詢問，他是真的很困惑，按照他的認知，任何一個窮人能輕鬆地得到一筆豐富的財產，就不會像吳望這樣辛苦地做工、換取微薄的薪水，何必呢？

吳望答不出來了，就那樣低著頭盯著地面，想要把地面盯出個洞來。

半晌，袁殊途終於揉揉眉心，敗下陣來，「你隨意吧，回來的時候給我帶點兒咖啡。」

「好！」吳望迅速抬起腦袋，眼睛裡閃爍著喜悅的光芒，語調也重新沁滿鮮活，「我中午會回來做午餐的，途哥你安心等我啊！」說完便高興地收拾收拾出門了。

袁殊途盯著吳望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剛剛吳望的話，就彷彿他是出門工作的丈夫，而自己是在家中好吃懶做的妻子。

很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