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說: 瘋子無常 作者:牙狐 字數:2331 更新時間:2019-09-22 00:55:48
謝翎宇一時出了神,直到誇卓偷偷拉他衣服,他才反應過來,收了眼神。
玉真王突然笑了起來,說到:「來人,點香,這兩個很好,賞。」
兩個婢女上前,在塌的四角焚上香爐,謝翎宇幾乎是立馬察覺到異處,軟骨香,使人精神愉悅,四肢無力。他暗道不好,又不由得思索著范無拘在此的緣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行動。
王招手讓婢女退下去,門被關上,又放下了珠簾,香氣瀰漫,整個氛圍不由得曖昧起來。
「你二人都是玉真人?」王靠在塌上,問他們。
「是。」二人齊聲道。
王咯咯地笑起來:「誒誒,范無拘,他說他是玉真人。」
謝翎宇皺眉,感覺到有人走近,還沒來的及抬頭,就被人擁在懷裡,嘴對嘴餵了一顆丹藥:「吃了,軟骨香的解藥。」那人的聲音還是那樣硬冷,狠狠扎在謝翎宇心上,化成了水,淌啊淌的。
「范無拘,是你?」
誇卓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要上來拉他,又被王笑眯眯地盯著,不敢再動,王又樂了,對誇卓招手:「你過來,我給你吃解藥,你怕什麼?我不吃人的。」
誇卓聽話的過去,王拉著他的手,將他拽到在塌上,半摟著他,給他餵了顆丹藥,誇卓含著,不肯咽下去。王有些不耐煩,捏著他下巴,親上去,誇卓慌了,身上有沒有力氣,丹藥自然就順著他喉嚨下去,王滿意的鬆開,拍拍他的臉:「聽話,孤領你來看戲。」說罷,將誇卓摟在懷裡,誇卓還嚇著,也不敢再掙扎。
謝翎宇還跪坐在那裡,范無拘擁著他:「是我,翎宇,你不用懷疑,我活著。」
謝翎宇突然就哭了起來,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欣喜過,范無拘為何活著,為何在這裡,他們的處境如何,下一步該如何,他現在通通不能想,他只是滿心滿懷的想著,他活著,范無拘活著,他現在就在我面前,好好的抱著我。
范無拘慌了,他從來沒有見過謝翎宇如此哭,即使從前,他一心背負家族壓力,背負莫有罪名,最崩潰無助的時候,他也只是咬著牙流眼淚,不會如此痛哭失聲。他只能捧著他的臉,謝翎宇卻不讓他看,只是摟著他,埋在他懷裡。
范無拘沒了辦法,以為他是生氣,或者是誤會傷心了,看了看正興緻勃勃看戲的玉真王,無奈搖頭,輕輕摸著謝翎宇的頭安慰。看看周圍,玉真王對他點頭,誇卓看著謝翎宇,只是疑惑和心疼。范無拘嘆氣,他心裡也是滿懷的歡喜,又心疼謝翎宇,他不用想也是知道,懷裡這個人,一定是來找他的。於是他俯首在他耳邊,柔著聲音說了這一個多月的事。
古臨錦的書信和信物,已經到了范無拘手上,范無拘早就預想恪王一定會下手,於是預先等在在邊境內的驛站,提前拿到了東西。他連夜潛入玉真,感到王宮,正好看見玉真王在選姑娘。這玉真王,也是被人圈養著一般,看樣子是個不懂事的,他偷偷勘察,想找個可以仰賴的王族,沒曾想意外發現了密室。
那個密室除了歷代王,只有儲王知道。范無拘這才發現,玉真王實際上實在隱藏實力,給外界一個縱情聲色的映像。他和玉真王在密室相遇,二人打了一場,玉真崇尚武力,王也崇拜武功厲害的人,范無拘制住玉真王,說明來意。玉真王其實也是個直性子,和他很聊的來,當即結拜兄弟。二人本就有同樣的目的想法,只是扳倒那玉真勇士「蠢牛」之事,還得從長計議。
范無拘回到營地,才知道玉真下戰書之事,那日大戰,他體力不支,又失血過多,被玉真圍困在山谷,當真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
而玉真王,也是第二日就知道那位「蠢牛」已經發了戰書,他無法阻止,又知道,范無拘可能是拯救玉真和赤古的唯一希望了,絕不可有閃失。於是他偷偷派自己的暗軍去搭救,將他以自己的美人的名字,養在王宮養傷。那「蠢牛」極少上戰場,也見不到范無拘幾面,因此無人知道,新來的菊美人,竟然是敵軍首將。
謝翎宇聽他說了這些,心情也早已平復,抬頭看他,眼睛只是紅紅的,卻是看不出來哭過。
范無拘將他扶起來,帶著他在塌上坐下。
玉真王看著他,饒有趣味:「菊美人,這位是誰?孤很是好奇啊。」
謝翎宇恢復了平常神色,溫潤大方:「赤古左司馬,謝翎宇。」
玉真王笑,只看著范無拘,范無拘白他,輕笑一聲:「跟你說過的。」
誇卓怯怯地看著謝翎宇,謝翎宇有些愧疚:「誇卓,對不住,我是赤古人,我來玉真是為了找人,還為了講和。」
「你找的人是這個好看哥哥嗎?講和,那就是不打仗?」誇卓瞪著眼睛看他,見他點頭,才笑了。
玉真王對謝翎宇像模像樣作了個揖:「在下玉真王,你算是我嫂嫂,叫我玉剡好了。」
謝翎宇尷尬地笑笑,范無拘偷偷對著玉剡搖搖頭。玉剡很是不解:「怎麼?你不是說你愛的人一定來找你嗎?不是這位嗎?我還說你眼光不錯,他很好看,我看他哭得那樣,不是他嗎?」
范無拘沒有什麼神色:「是他,玉剡,赤古禮教所在,許多事情不能做不能說,以後,你就不這樣說罷了。」
玉剡不解,仍舊搖搖頭:「我搞不懂你們,一邊說著不能,一邊又要,為什麼不直白一些?我封他靈美人,就住你哪裡,你帶他去罷,你們去說些真話假話,我就在這裡清凈。對了,你叫什麼?」他看著誇卓。
「誇卓。」
「你今晚陪我,我明天再給你派屋子。」
謝翎宇被范無拘帶到屋子裡,下人都推下去,他們才敢輕鬆下來,躺在床上,小聲說話。
「誇卓在哪裡,不好吧。」
「玉剡從不會刻薄人,他那樣子,是喜歡誇卓的。」
「誇卓不願意的,若是我們日後離開,不能帶他走,那玉真王又不要他了。」
「玉剡會安排他的去處的,一旦他恢復朝綱,就不用作假了,他本心好的。」
「可是誇卓……」
范無拘皺眉,低頭吻住他的唇,輾轉親合,將他摟進懷裡貼得緊緊的:「誇卓誇卓,你老說他,我可吃味了。」
謝翎宇一口咬在他肩膀:「別鬧,我們說正事。」
范無拘親他發頂,將他放在自己身上:「這樣說吧,我安心。」
謝翎宇竟是喉頭哽咽,一時湧上千般滋味。罷了,自私這一回,誰也不知道,他們都失去過,都掙扎過,現在,就這樣陷著吧。我們都死過,就是還福報,也該給我們,這少些的安穩日子。
他安靜躺在范無拘懷裡,二人十指輕扣,一句一句的聊起來,竟然一點兒身處險境的沉重也沒有。
與他在一起,就不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