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無所謂的態度似乎是助長了寧夏的氣焰，連早餐都懶得吃說是溫冉有做就不麻煩他了。

那種可有可無的表情真是把江鬱氣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偏生還要笑得善解人意:「好啊。」然後第二天早上只是把粥熬的更香糯，一個人坐在餐桌上慢悠悠地喝然後看某人不自然的表情。

既然你要鬧，我就陪你。

只是結果，怎麼都是一樣的。

寧夏覺得江郁總是這麼一副淡然的樣子，他穿上鞋關門，隔絕了自己與江郁。整個人靠在牆上仰著頭無力感一點點把他包裹吞噬。

他突然，就不想陪溫冉演下去了，畢竟輸得太難看也很丟人的不是？

幾天前溫冉找到他，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師兄你喜歡程夏梧的表哥對吧？」

寧小夏一副見鬼了卧槽的表情，看著她不說話。

「暗戀的感覺啊……」她的聲音突然就渺茫起來，染上幾許傷悲，「人總不能留遺憾是不是？」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有種心事被拆穿的不安與煩躁，寧夏沒了說話的興緻語氣也不耐起來。

溫冉慘淡地笑:「他也喜歡你。他看你的眼神里，有愛情。」

寧夏冷笑:「不可能。」轉身就要走，溫冉卻拉住他的手:「師兄，我們賭一把。」

溫冉覺得自己真他媽聖母白蓮花，放著喜歡的人不去追反而急著把對方從自己這裡推出去。可有什麼辦法，她喜歡寧夏，捨不得寧夏不開心。既然相互喜歡的人，又有什麼理由錯過？

她承認江郁找上自己或者更早前——在店裡第一眼看見他，風塵僕僕的男人帶著愛意的眼睛，那一刻像是要地老天荒。她已經感受到什麼叫無望。

她甚至無法接受男神心中的那個人竟然是個男人，哪怕那個男人優秀氣場強大到能讓寧夏身邊的人自慚形穢，她也覺得接受無能。哪怕他們看上去，本來就該在一起。

寧夏最終妥協了，他看得出溫冉眼底的真心甚至渴求。他對江郁有太多執念，現在如果還不瘋狂以後更不可能奮不顧身。

他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錯過。

如果贏了，就是一輩子；如果輸了，也不過是一輩子。

他拒絕江郁的早餐，拒絕江郁的便當，拒絕江郁的電話，拒絕江郁的問候。每天故意磨磨蹭蹭呆到很晚才回來卻只看到黑漆漆的屋子裡江郁睡熟的臉，第二天只看到更加豐盛的早餐。像是在說明自己不過可有可無，有你不會更好；沒有你，也不會更差。

於是一開始的本就幹癟的信心又所剩不多幾乎崩盤，幹脆自暴自棄起來。

利用中午的時間和溫冉一起去吃小吃，城市的深巷了積澱的是緩緩淌過的慢流年與不可多得幾乎咬掉舌頭的美食。

他好像也找到些安慰，心空著總不能餓著自己的胃咯。

吃之前拍照曬朋友圈，快活又肆意的樣子。

江郁拿著手機一條一條地刷，臉色越看越難看。難怪嫌棄自己做的東西，原來是有更好的去處啊。

他按了按太陽穴，他覺得有必要和寧夏談談。

不過是互相折磨罷了。

寧夏不就要他一句話麼，那他給他。

有的時候，你越是迫切的想要做一件事總是會出各種狀況。

比如現在。

江郁在等寧夏，現在已經一點二十三分。

凌晨。

以前最晚沒超過一點，真是不收拾一下不知道厲害。

只是越等越焦躁，有蟲子在爬似的密密麻麻撓的人心癢。他給寧夏打電話，一個又一個只是對方都沒接，於是他發簡訊。

你在哪裡？

什麼時候回來？

和誰在一起？

告訴我地址！

江郁算是嘗到什麼叫焦躁，本來看得還算有意思的書直接摔在地上怕他出事怕他真的跟溫冉好了。

他打了電話給程夏梧問了溫冉的號碼，打了幾遍才接起來。只聽見那邊嘈雜的人聲以及躁動的音樂，他沉著聲:「你在哪裡？」

那邊好大一會兒才才傳過來軟軟的聲音:「……江郁？」是溫冉，他幾乎可以聞見那邊熏人的酒味甚至想像出寧夏喝醉的軟態。

「師兄和我在一起呦~」像是故意要激怒江郁似的，只一昧地挑逗他偏偏繞過最該回答的問題。

「寧夏在哪裡？我不想再問第三遍。」江鬱氣場全開，一張臉全黑眸子里醞釀著一場風暴。

山雨欲來。

他已經拿了車鑰匙關門去停車場，那頭的溫冉被他這麼一嚇也失了興緻，只懨懨地說了地址。

那邊溫冉看了看手機，笑得苦澀。真是應了那句話，自己選的路哭著也要走下去。

她看了看在舞池裡嗨爆的寧夏，能看到師兄這麼噪又燃的舞也算賺到。只是要把這樣的人拱手讓人，真是不甘心。

溫冉招了招手，寧夏走過來，她讓他看看手機。

寧夏的手機是靜音的，只看見十三個未接來電以及八條簡訊。全是江郁。他他媽簡直要驚訝了好嗎，有種微微的興奮刺激感，還有些後怕。

江郁來得很快，一眼看見卡座里和溫冉說話的寧夏。溫冉也看到他，然後她很快湊到寧夏面前，她挑釁地看過去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然吻下去。

那一瞬寧夏他媽都怒了好嗎？！勞資他媽是隨便親的？！明知道勞資喜歡的是男人！男人好嗎！他一把推開溫冉，卻看見對方笑，歪著頭一副得逞的小模樣。他一驚，回頭就看見江郁。

從來沒有這麼失態的江郁，眉頭緊蹙連走過來帶著的風都是醞釀著怒氣。他一把拉過寧夏帶到自己懷裡往外走，中間看都不看溫冉一眼，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