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誤會繼續
小說: 陌路無聲何相逢 作者:紫艺狂 字數:3190 更新時間:2019-09-22 01:01:19
無所謂而裝逼地走進教室,實則咬著牙,腳不敢用勁往下踩,不過比之昨天已經好了許多,這是肖陌唯一慶幸的一件事,說不定再過一兩日,便不用仰仗著徐羽辛的援手了。 只是剛進教室便看見教室後面牆角堆著的行李箱,好奇向平旁邊的人打聽,季漾恰好經過便小聲說:「是白青言的,好像他想住校來著。」 肖陌腦中思索一番,總覺得事出有因,便一瘸一拐地走到白青言身旁,輕輕拍他肩膀以示他出去。 白青言抬頭,感覺肖陌沒有表情的臉似乎有著對自己的關懷,便推開椅子徑直跟了出去。 「怎麼突然想住校了呢,這日子,學校沒有空調,你不得熱死啊。」肖陌以一個班代的口氣老成持重地詢問。 「我,就是想住這了,和大家一起也有個照應。」白青言有些閃爍其詞,雙眼眨個不停。 「你的眼睛眨得可是比火車還快呀!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嗎?」肖陌知道有些事確實不能強人所難,只是他對白青言有種莫名的感情,總覺得這個人就該得到所有人的關懷,自己對他的幫助應該是本能的義務與職責,卻遠非同情。 「如果不想說就別勉強,如果沒地方住可以住我那兒,我一個人也嫌大。」肖陌感覺出白青言情緒有些低落,甚至是有種隨時都能掉下淚的趨勢。 白青言又一次抬頭,聽著關切的話,卻面對著一張弔兒郎當,甚至有些冷漠的臉,眼神中也沒有多少溫度,卻讓他感到異常的溫暖。 「我只是,只是。」 眼中熱氣灼灼而起,淚水無聲地掉落,果然不出肖陌所料,他習慣性地擋在白青言面前,淡淡說了句:「把眼淚擦了,以後你就住我那兒,以後我罩你,看誰敢欺負你。」 肖陌無限發揮想像,終於把白青言的苦衷當成了來自地痞無賴的糾纏,甚是大方地將自己的住所分給白青言共住,只是卻無心造成了更大的誤會。 「可是。」 「可是什麼,就那麼決定了,要是你去我那兒住,還可以照顧我這個瘸腿不是嗎?以後只要負責騎車接我上下學就行。」 「那個。」 「你咋跟個娘們似的呢,不要告訴我你連腳踏車都不會騎啊!」肖陌有些心急,不過內心的如意算盤卻是打得飛起,只要白青言答應,那麼自己就可以順其自然地離開徐羽辛那個家,也省去了諸多尷尬。 「會會,可是我沒車。」白青言有些委屈地抽泣著說話。 「我有啊,要不是腳不好,我也用不著人伺候不是,反正我就當你答應了,晚上跟我一起回去吧。」肖陌扭頭離開,暗自偷笑。 白青言卻想了很多,一個才不過認識幾天的人,為什麼處處為自己著想,善解人意到有些過頭,卻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忽然腦中浮現了溫坊絕望的眼神,心抽搐著,以至於忘了還要擦幹眼角餘下的淚,便走進教室,看著白青言的樣子,有人便開始起鬨,大吵大嚷:「班代欺負人啦,有沒有人敢管啊!」
白青言莫名的火冒三丈,使出最大的勁喊道:「你們別亂講,班代是好人。」 肖陌也有些驚訝,他對別人的誤解從來懶得解釋,甚至當做犬吠之聲,所以才很少得到諒解,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那麼用勁地幫他解釋,還說自己是好人,一個有點OUT的詞語,從白青言口中說出來,平添了幾分敬重之意,不免讓肖陌覺得很是受用。 「喲,看來班代是給你什麼好處了吧。」班上很是活躍的帶點痞氣的,或者說就是混混的沈佑總喜歡與老師面上的乖學生對著幹,總是能在關鍵時刻神補一刀。 「有,那又怎樣,反正不會給你。」肖陌冷冷道來,給白青言解了圍。周圍的女生聽完肖陌所言,竟然是喝彩聲不斷,諸如「好帥!」之類的話不絕於耳,到是肖陌的同桌白楠白了肖陌一眼。 上課鈴聲響起,所有的嘈雜歸復平靜,只是沈佑吃了癟,心裡甚是不痛快想著要怎樣報復回來。 第一節課便是語文課,大家都是懷著各自的小九九期待著,只有肖陌有些不想面對那張令人厭惡與嫉妒的臉。 「上課!」徐羽辛踏上講台第一句話便是這個,有些讓人猝不及防。 遲遲無人喊起立,所有人都左顧右盼,白楠用筆尖戳戳肖陌的肩膀,示意他喊「起立」,肖陌頓時回過神來,大喊:「起立!」自己也跟著站起來,徐羽辛再說:「同學們好。」「老師好!」「請坐。」 只是肖陌自始至終都不曾講話,徐羽辛看到肖陌有些不屑的臉色,為了調和一下自己剛剛的窘境,便又一次往槍口上撞:「班代,你是想誰呢,這麼出神,我喊那麼大聲你都沒有聽見,看來我魅力是真的不夠啊。」眼神飄忽之間,看到白青言的身影,忽然想到什麼似得,皺了一下眉。 肖陌也不是省油的燈,靈機一動:「我想的當然是正妹啊,難不成想你嗎?」 徐羽辛冷冷一笑,「好了,輕鬆一刻到此結束,現在把書翻到第12頁......」 課剛上完,徐羽辛便匆匆離開教室,夾上文件夾便一邊打著電話,一路小跑出了辦公室。 電話的另一邊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徐羽辛的第八感告訴他可能出了什麼岔子,便野蠻地踹開了溫坊的家門,直奔溫坊的房間,此時酒精的氣味更加濃烈,地上倒著的是60多度的白酒,溫坊手中還有一杯尚未飲盡的,眯著眼、痛苦而享受著的溫坊讓徐羽辛覺得可悲與同情,想起當初離開那個人的日子,也是這樣日復一日的度過,溫坊也一個人獨自忍受著。 「別喝了,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給,給,給,我。」溫坊的話模糊不清,徐羽辛也聽不出大概,只是將溫坊手中的酒多了過來,看著他掙扎的樣子,無能為力。 溫坊的手四處摸索著,眼睛已經看不清東西,碰到冰涼的東西便往手中拽,一個尚有餘酒的瓶子像是救命的稻草,溫坊狠狠抓著,將所有酒一飲而盡,滿足地躺在地上。
「夠了嗎?你這樣糟蹋自己,他又不知道。」徐羽辛不忍溫坊一次次痛苦,卻又無法安慰,一個心灰意冷的人,除非自己看透,不然誰都無法救贖。 「青言,青言。」溫坊模糊的聲音叫的都是白青言,徐羽辛拿他沒辦法,將人拖到床上,開始收拾起房間混亂的瓶瓶罐罐,溫坊卻一個翻身,吐出白沫,整個人開始抽搐,呼吸也漸漸不暢,徐羽辛意識到溫坊可能出什麼問題了,便急急將人背起,送往最近的醫院。 醫生確診為酒精中毒和胃穿孔,需要在醫院待一天,徐羽辛守著昏迷的溫坊,想了很多很多,卻始終理不出一點點的思路,只希望經過這件事,溫坊能夠看得開一點。 「青言,別走,別走。」睡夢中囈語的都是青言,看來這毒中的太深,都不知道能不能根治,徐羽辛暗自嘆息搖頭,也為自己而哀嘆,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性別,在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公平,連傷了、痛了都要藏著、掖著。 「青言。」眼角的淚水早就浸透了枕頭,嘴角的抽動也一直不歇,徐羽辛交代了護士一聲,便匆匆離開了醫院。 雖然輸了營養液,但是依舊有些虛弱,溫坊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護士,嚇了一大跳,慌忙坐起身問:「護士小姐,我怎麼在這兒啊?」 「帥哥,你酒精中毒,是你朋友送你來的,他出去有點事,馬上就回來了,你好好歇著。」 溫坊若有所思,朋友,能進家裡的就只有青言,莫非是他嗎?怎麼可能,他都說分手了,怎麼可能再回來。正思索間,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還是兩個人,溫坊有些不知所以,護士也識相的出去了。 「你醒了啊!人給你帶來了,這次給我好好說清楚。」徐羽辛嚴肅地說,其實只是想要安撫一下溫坊,給兩個人再一次的機會而已。 「小徐,你可以在外面等一下嗎?」 「你冷靜一點,知道嗎?」 溫坊點頭,青言有些坐立不安地走到溫坊窗前,就那樣冷冷地看著,眼中全是心疼和對自己的痛恨,只是是否考慮重新開始仍舊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這樣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人真的值得託付嗎? 「你好點了嗎?」最後還是青言先說的話。 「嗯,好點了,你昨天住哪兒的?」溫坊還沒有病糊塗,那些該關心還是知道的。 「我住的書店,可笑吧,不過從今天起,就不需要擔心了,我找到住的地方了。」沒有了你,我連住哪兒都是問題,後半句話卻怎麼也只能咽在肚子里,他只想說曾今的自己太依賴溫坊,而現在他要學著獨立而已,在溫坊那兒卻不是這個意思。 「是嗎?有我好嗎?」溫坊此話有些自嘲的意思,更多的卻是苦澀的味道。 「啊!」青言有些不明所以。 「這麼快就找到了,雖然不太敢相信,可是說到祝福,」溫坊看著青言有些訝異的臉,還是那麼單純、天真,可是不再屬於自己,甚至可能連朋友都不是了,「我做不到,」溫坊抱著頭,手上掛著的針開始錯位,鮮紅的血液迴流至輸液管,青言看到,連忙阻止溫坊的過激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