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轉日一早，被秦竹譽為執著到底不離不棄的林大少爺又來了。

「收拾收拾，和我回家」

出於私心，林萬書急著把人帶走，這樣就能整天看著，說不定還有機會進一步發展，當然，這都是後話。

「林大少爺，你是不是清閑過了，要是閑著難受，幫我把桌上的書歸歸類」

林萬書隨意收拾了下書，扭頭看秦竹，還在寫東西，心想這教書先生的確不好當。

林萬書就這麼默默看著秦竹。

低著頭，拿著細細的毛筆，手指很長很漂亮，每次握他手時都覺得很舒服，很軟。從這個角度能看見他眼中凝神看書的姿態，鼻樑高挺，卻不顯威嚴。秦竹很白，大概是天生的，襯托出整個人清冷的氣質。

突然想起這屋子角落處放著把琴，似乎很久沒用了，不知是不是秦竹的。

「你會彈琴？」

「從前無趣時會奏上一曲，不過很久沒彈了」

「何時為我彈上一曲」

「你若想聽，現在即可」秦竹輕輕把筆放在硯台上，抬頭看林萬書，「聽嗎？」

林萬書沒想到他答應的如此幹脆，連忙點頭。

秦竹上前取出琴，放在矮桌上，手指只是輕輕掠過，便發出清澈的聲音，是把好琴。

秦竹的指尖的溫涼的，人是清冷的，琴聲是靜雅的。聽著秦竹的彈奏的聲音，林萬書覺得眼前是一幅水墨畫。

一曲罷了，林萬書走過去輕擁秦竹，閉上雙眼繼續陶醉在這個人的美好之中。

「你還真是多才多藝」

「過獎」

「是你過謙」

「鬆手吧，不是要收拾東西嗎」

林萬書聽了這句歡喜地放手，幫著秦竹把東西收拾好，順帶把琴也放入其中。

「林伯父知道我要去住些日子嗎」

「我和他說了，他恨不得讓你住一輩子」其實這話也不誇張，林萬書昨天回去就告訴他爹，秦竹最近要來住一段，林老爺就是欣賞有才學的人，一口答應，還鬧著要給他騰出最好的房間。

就這樣，秦竹暫且搬出私塾，通知了韓生，私塾開始翻修。

林府最好的客房被林萬書拒絕了，原因是離林萬書房間太遠。在林萬書的所謂窩心安排下，秦竹住在了林萬書隔壁房裡。

也十分巧合的，林行與韓生一同回來，一同撞見了正企圖不軌，拽著秦竹手調戲的林萬書。不過，另二人驚訝的，是秦竹居然笑著，半推半就，看著也有點像互相調戲。

不過在秦竹發現這倆人後，把林萬書手一甩，又恢復原先的樣子，讓那兩人似乎有種剛剛一切是錯覺的念頭。

「喲，哥，如願以償了？這次多虧韓伯伯了，要翻修私塾。」總覺得林行說話，比林萬書做事還不分場合。

一旁的韓生還是客氣的行禮。

話說好像是林行把韓生拽來的，理由是……

「我爹剛出遠門做生意去了，家裡只有秦先生和我哥，所以你過去陪我吧」

「這算什麼理由」韓生只覺得好笑，林行好像愈發喜歡賴著自己了。

「你是不清楚，我哥這個人很不分場合的，為了避免尷尬，你陪會兒我就好」

然後就是現在的場面，韓生看了看林萬書不安分的樣子，覺得林行說的挺對。還有就是，林家子弟大概黏人的功夫都不弱，雖然這點讓韓生甚是滿意。

四人，的確，是四個男的，就這麼耗著時間耗到晚上。在這之間，林萬書依然死皮賴臉跟著秦竹，秦竹看在有人也不好打他更不好回應。林行纏著韓生談天論地，韓生卻在心裡想著林行眉眼真是好看。

晚飯時，林萬書似乎瞪了韓生幾眼，原因大概是韓生與秦竹關係不錯。這二人雖為師生，但因韓生從小博覽群書，所以與秦竹自然聊的開些。林萬書看在眼裡，煩在心中，想想自己，二十幾年過去，除了把字認全，的確沒看過什麼書，平時混在賭坊里，只見著銀子進進出出了，哎，要是知道會認識秦竹，當初多學點也不虧啊。

飯桌上同樣沉默的，是林行。林行平時話多，甚至口無遮攔，但也是有腦子的人。自己把韓生帶過來的原因，估計也不僅是自己和他說的那樣。

忘了是什麼時候，正上著課，林行總覺得旁邊有人看他，順著看去，就是韓生。而那時，韓生似乎聽得很認真，林行只以為是自己多心。但這樣的事發生了幾次，終於有一次二人的目光對了個正著。韓生點了下頭，便不再看過來。而也是那之後，林行有了看韓生的習慣，然後就看順眼了。本來韓生就長的好，只是平日寡言少語不太被注意，可說巧不巧，林行注意了。換句話說，林行似乎被韓生吸引，總想著和他親近些。

不過，每個人看到同一畫面時，未必有同感。

準確的形容下，林萬書是有點吃醋，林行是有點迷茫，剩下的二人，只覺得相談甚歡。

飯後，林行送韓生出去，林萬書與秦竹則回房，當然，林萬書似乎是被推回自己房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