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琴聲起伏跌宕，窗前綠竹窸窸窣窣顫動。待一曲罷了，卻發現林萬書已站在窗前，直視著自己。

「怎麼，你又不走尋常路了？」

「尋常路好走，卻未必走的對。你會讓我從正門進來嗎？」

「不會」

「那我這路就走對了」

「說吧，何事」

秦竹放好琴，手扶著窗檯，向外望去。林萬書則斜倚著窗戶，看著秦竹。

「我就是過來問問，你對我是怎麼想的」

秦竹聽後瞟了眼林萬書，似乎從他臉上看出些期待，也看出些無奈。

「你覺得怎麼想，就是怎麼想」

每次遇上類似問題，秦竹都沒正面回答過，這便是林萬書始終不敢確定秦竹感情的原因。

「那我若想，你喜歡我，非常喜歡我，像我喜歡你一樣的喜歡我，可以嗎」

「你真覺得我會這麼想？」

問完這個問題，秦竹看看外面，夜幕降臨的府中，亮著昏黃的燈。這麼晚了，不知道林行回來沒。

「秦竹，」林萬書正色，握住秦竹手腕，把人拉近了些，「我，真的好喜歡你，你到底怎麼想的」

秦竹很少見到林萬書如此無助的樣子，他小心翼翼地抓住自己的手，想了半天也只說出喜歡自己。秦竹下意識的，往前挪了兩步，頭輕靠上林萬書胸前，雖然有些彆扭，但還是那麼做了。

「嗯」

一個簡單的回答，似乎是肯定默許了一切。林萬書先是愣了下，然後將人緊緊擁住，這輩子都不放手。

「秦竹，說一句喜歡我」

「不要，你不是知道了嗎」

「我想聽你說」

「那你就等著吧」

「無情啊」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賭注呢」

「那你想好要什麼了嗎」

「就在我面前，永遠的輸下去吧，一世，萬世」

「好」

秦竹是第一次抬起手，輕輕摟住了林萬書的腰，向來習慣把情感遮掩的秦竹，把臉低了低，掩飾臉上的紅暈和難為情的樣子。但他的這一舉動，似乎是在林萬書身上蹭了蹭一樣，弄得林萬書倒有些不自在。

二人由於是貼的近些，所以，能感覺到對方的輕微變化……

只看秦竹一把推開林萬書，略帶怒氣的瞪著他，眼神不經意向下一掃，果然。

「林萬書，限你馬上出去」

「秦竹，我不是故意的，要知道你貼的那麼近，我…控制不了」

「怪我咯」

「沒……別啊，別把我推出去！秦竹！」

話音落地時，林萬書臉已經貼上了秦竹緊掩的房門。哎，今晚又是一個人。

林萬書無奈轉身回房，卻在回頭的剎那看到個黑影，再仔細看去，就沒了，林萬書只當是自己看錯，悻悻而去。

清晨，林行晃晃悠悠的來到廳堂，看起來沒睡好。林萬書目不轉睛的看著秦竹，秦竹被他看煩了，就踹他兩腳。

三人隨意用過早飯，然後就各辦各事。秦竹雖看出林行狀態不太好，但本著是在林家借住，也不好多問什麼。

「林行這小子，不對勁啊」

畢竟作為兄長，林萬書也看出來了。

「我也覺得是，你不去問問他嗎」

「算了，不用管他，讓他吃點虧也好。對了，你昨晚有見到奇怪的人嗎」

「除了你，還有什麼奇怪的人」

「那大概是我看錯了」

放心沒有奇怪的人影後，林萬書本來要去安排管家一些雜事的，又突然想起昨天和秦竹基本是確定了關係，那不如，作死的問一問好了。

「秦竹，我今晚，去你屋好不好」

「你昨晚不也是去了嗎」

「我的意思是，住你屋裡」

「不好」

秦竹堅決的否定，然後頭也不回就走了。

林萬書內心叫苦，要不是昨晚自己不爭氣的有了反應，秦竹一定不會這樣對自己的，哎。

秦竹因為私塾的緣故暫且清閑了一陣，但這樣清閑也不是個事，秦竹回屋後決定整理好四書五經，摘抄點東西發給學生們。東西看著多，但秦竹決定慢慢來，畢竟時間富裕。感覺口幹，就起身倒了杯水，沒想到林家下人還挺窩心，把白水換成了茶。緊接著，就是拿起筆墨與書紙較勁了。

林萬書那邊，吩咐好管家一些日常事項，又囑咐了兩句安全問題。想來想去，林萬書還是去找林行了。

「有事？」林行撐著腦袋，把自己憋在屋裡，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說吧，想什麼呢」本來不太好摻手別人的事，但顧及到林行是自己弟弟，問問也好，省得這小子又惹出什麼禍來。

「秦先生呢」

「給你們整理摘抄呢吧」

「你喜歡秦先生？」

「廢話」

「秦先生喜歡你？」

「自然」

林萬書說這話時面不改色，還自信的笑了。

「不敢相信，秦先生那麼儒雅，居然被你…嘖」

「林行，我覺得你就是欠治，就等著有一天，來個人把你管的服服帖帖才對。不過，說起來，這個人已經出現了吧」

林萬書挑眼看看林行，果然聽到這話時，林行的表情有所變化。

「行了行了，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吧，我去找秦竹」林萬書說罷起身，瀟灑而去，留著林行一人思緒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