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低著頭不說話，心裡卻像是有什麼東西堵著一樣，讓他難受得很。他不願意相信紅羽，卻也不知道該怎樣回擊。紅羽倒是繼續幹脆地坦白道：

「我和倪峰認識的時候，你還在上高中。」

林清瞥了他一眼，低聲說道：「我知道你比我老。」

他說完便走了出去。狹窄的洗手間里的氣氛太過壓抑，他總算是能逃了出來。他一手撐著牆，一手死死地攥著口罩和手套，大口地喘著氣。

紅羽的話，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清晰地迴響著。他不想相信，可他有什麼理由來堅持自己的想法？

林清深吸了口氣，片刻之後強迫自己調整狀態，然後重新戴上口罩和手套。

紅羽站在那裡呆住了，林清的反擊讓他猝不及防。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到底是忍著沒有爆發出來。片刻之後他又笑了，之前的怒火煙消雲散。

不管怎樣還擊，林清都無法否認他的話。

這樣想著，紅羽心情好了很多，戴上帽子和墨鏡也掩飾不住臉上的笑容。

整個一上午林清為了使自己專心致志就費勁了氣力，因此午休的時候他便覺得精疲力竭。他癱坐在椅子上，居然連拿飯都懶得動彈。

不吃就不吃，反正以前也有忙到吃不上飯的時候，不照樣活著呢麼。

王子言簡單對付了一口，站起來伸個懶腰，卻看到林清沒精神的樣子，於是便走了過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林清反應過來，勉強笑道：「怎麼了？」

王子言拉了把椅子坐下來，關切道：「看你好像有心事。吃過飯了嗎？」

這麼一提林清真的感覺餓了，搖了搖頭：「還沒。」

「你也有吃飯不積極的時候？」王子言笑道。

林清垂頭喪氣地趴在桌子上，無奈地捂住自己的胃：「你不說還好，我現在餓了。」

然而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王子言看了眼掛鐘：「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你去哪啊？」

王子言神秘地笑了笑，然後白大褂都沒換就出去了。沒過幾分鐘，伏案休息的林清便聞到了一股香味，一抬頭就見王子言外賣回來。林清獃獃地看著他，他將袋子放到桌上，笑道：「看我幹嘛，剛在那邊買的，吃吧。」

林清一聞到這股香氣所有的煩悶都煙消雲散，他拿出飯盒和筷子：「是那家滷肉飯！」

「我看你總是午休的時候溜出去吃，那家人可真是不少，現在都過了飯點了還是又不少人。」

林清早就開始忙著吃了，吃了幾口之後才想起來道謝：「啊，太謝謝你了，子言哥！」

王子言見林清吃得專心致志，便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不忍打斷眼前的這幅畫面。直到林清將飯一掃而光，他才抬起頭，卻見王子言起身走了。王子言去飲水機接了水回來，然後把紙杯放在桌上：「喝水。」

林清點點頭，喝了水以後眼皮又開始打架了。人一吃飽就犯困，王子言說道：「你睡會吧？」

他擺擺手：「不了，一會要幫導師準備東西，不睡了。」

他話這麼說，卻還是哈欠連篇。王子言也不說什麼，只是笑笑。林清托著腮，食物帶來的滿足消失得很快，他又陷入了苦惱之中。沉默持續了良久，他低聲問了句：

「子言哥，你說，喜歡一個人有道理嗎？」

王子言似乎是被這個問題震驚到了，下意識地問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