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羽沒有想到倪峰會說這樣的話，屏住自己的呼吸，不敢相信地看著倪峰。倪峰扯了扯領帶，走出樓梯間經過紅羽的時候，他停住腳步，說道：「對不起。」

說完之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紅羽克制著自己，卻仍舊沒有忍住，回頭望著倪峰的背影，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蘇悅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低聲對紅羽說道：「對不起，是我……」

「你別說了。」紅羽冷冷地打斷他，別說是解釋連蘇悅的道歉他都不想聽。蘇悅知道自己不該一時衝動，可耐不住心裡不痛快。

「他不配讓你這麼喜歡……」

「蘇悅！」

紅羽本就壓抑的情緒突然爆發出來，他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沖著蘇悅發作一番：「我請求你，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我喜歡誰都是我心甘情願，你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你是我的誰啊？！」

紅羽這一連串的問題都讓蘇悅無言以對，他只能呆在那裡然後眼睜睜看著紅羽奪門而出。紅羽說的沒錯，他蘇悅是誰，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左右那人？

在紅羽的質問下，蘇悅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冷笑話。

紅羽衝下樓，上了車之後突然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其實他不是真的因為蘇悅生氣，他氣自己，也氣倪峰，只不過蘇悅剛好撞上了槍口而已。

他拼盡全力，可那人眼裡就是沒有他。

他又想到了蘇悅。有的時候人生真是充滿無奈，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喜歡自己的他又不喜歡，兩情相悅，真的很難啊。

蘇悅一直以為他把自己對紅羽的感情隱藏的很好，殊不知紅羽其實早就有所察覺。如果不是仗著蘇悅喜歡自己，他不會讓蘇悅去留意那些事情；如果不是仗著蘇悅喜歡自己，他可能不會在蘇悅面前這麼毫無忌憚地發火。

尤其讓他不能釋懷的，就他喝醉的那晚。最後是Rita送他回了家，但是他迷迷糊糊地記著，在Rita來之前他和蘇悅說了些什麼。

他只記得，他似乎是把蘇悅當成了倪峰，讓蘇悅說喜歡自己。之後的事情他便全忘了。

蘇悅那時回答了嗎？答案又是什麼呢？

紅羽搞不懂自己為什麼在蘇悅身上想那麼多，於是便開車走了。

他不喜歡蘇悅，他能給予蘇悅的，也不過是感謝而已。

道理其實他都明白，感情是雙向的。可他拗不過自己的情感，一廂情願地以為只要自己付出的足夠多，倪峰就一定是他的。然而事情卻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紅羽的心中慢慢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如果得不到心愛的瓷瓶，那就打碎他；別人不會要這堆碎片了，我要。

想到這，紅羽輕抿起自己的唇角。

倪峰和蘇悅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樣子都有些狼狽，然而見倪峰板著臉的樣子，唇角上還掛著血，卻是不敢議論。

儘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可工作照舊，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了。倪峰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見外面只有蘇悅一個人，他走過去敲了敲桌子。蘇悅轉頭望瞭望他。

「我知道，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喜歡紅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