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聽阿霆要教自己跳舞，瞪大眼睛看著阿霆，隨後冷笑一聲，說道：「你可要考慮好，不要後悔。」

阿霆點點頭：「應付舞會的華爾茲簡單得很，放輕鬆。」

林皓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低著頭繼續吃飯。阿霆搖了搖頭，他還真奇怪林皓為什麼連一個簡單地華爾茲都學不會，笑著說道：「你放心，我肯定會教會你的。」

林皓面上沒什麼變化，心卻暗自跳得快。之後兩人便無話可談，馬馬虎虎解決掉了晚飯。阿霆說道：「你去那邊坐一會，我刷了碗就過去。」

「哦。」

林皓點頭便轉了身，皺眉暗罵自己怎麼這麼聽話。他隨手拿起一本雜誌，心煩意亂地翻著，根本就沒看進去幾個字，正當他把手中的雜誌扔到一邊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隻手。

「起來吧。」

林皓抬頭看著阿霆，還沒等他回答，阿霆便抓起他的手，又把住他的腰將他整個身子帶了起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阿霆的面龐離他便只有幾公分那麼近了。他呆愣住，呼吸起起伏伏十分不平穩，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根本無法開口——

那人的眼睛深邃的像是一個漩渦，令人眩暈。他頭一回注意到阿霆的眼睛這麼漂亮，阿霆的睫毛這麼長，阿霆的五官每一寸都精緻的似乎被悉心雕琢過，令他根本無法思考。

阿霆的放在林皓腰上的手輕微動了動，盯著林皓，輕聲說道：「其實舞會上的華爾茲很簡單，你只要跟著我跳，然後記住步伐，到時跟著音樂重複就好。」

他接著說道：「我說前，你就上一步；說退，你就向後退一步。」

林皓已經有些迷糊了，胡亂點了點頭。阿霆握緊他的手，又把住他的腰側，開始第一步。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林皓第一步就踩了他的腳。

阿霆皺了皺眉，林皓連忙說道：「對不起。」

阿霆只是說道：「退。」

林皓告訴自己要保持清醒，趕緊照著阿霆說的做。吊燈柔和的燈光傾瀉一地，兩人的影子交匯在一起，緩慢的移動中，似乎時間也凝固了。阿霆表情嚴肅，極其認真地帶著稍顯笨拙的林皓跳著步子。

兩人都早已沉浸在這種氛圍之中，阿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不再說話，而林皓也沒有再踩到他的腳，兩人達到了一種奇妙的默契，只剩下專註的目光和灼熱的呼吸。阿霆看著面前的人，從他光潔的額頭到白皙細膩的頸項，說道：「你看，其實很簡單。」

兩個人的影子清清楚楚倒映在彼此的眼中，就在這簡簡單單的前進後退之中，所有的情感似乎都展露無遺。林皓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喉結細小的移動在阿霆眼裡都誘惑的要命，他感覺自己的胸腔灼熱得很，手上的動作也不受控制了，用力將林皓的身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摟，林皓一個不穩，竟然撞在了阿霆身上。

林皓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清澈的眼眸里全是阿霆的影子。阿霆也望著林皓，舌尖抵著牙齒，輕輕吐出那個字：「退。」

林皓半天才反應過來，退了一小步。兩人繼續跳著，動作越來越默契，直到終於到了某一個點，是林皓先上前，然後靠在了阿霆懷裡。

兩人都沒有停，依舊是前進後退旋轉，而兩人的影子卻重疊在了一起。

阿霆在林皓耳旁說道：「我去放音樂好不好？」

他說罷便轉了身，略顯慌張的動作更像是逃離。林皓一把扯過他的手腕，而這個動作顯然是個轉折——

阿霆回身又一次把住林皓的腰，只是這一次用的是不可拒絕的力道。林皓沒有回過神，剛想要說什麼，他卻直接封住那人的唇，用行動表明目的，簡單的甚至有些粗暴。

似乎是有一把火在身體里燃燒，整個人都瘋狂了起來。兩人都忘了自己置身何處，唇齒激烈的摩擦碰撞著，像是要把對方都融在自己身體里。這個吻，來的太遲卻太是時候了。

直到不能再呼吸，兩人才沒有繼續下去。望著彼此的目光餘溫未散依舊熾熱，林皓勾著阿霆的脖子，眼睛盯著他想要把他內心最深處都看個遍：「阿霆，你是不是很在乎我？」

阿霆沒有回答，將林皓的手拿下來，步步逼著他後退。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皓的腳碰到了床，身子向後倒去，阿霆順勢壓了下來。

又一次沒有克制住，雙方交換了一個輕吻。阿霆抬手脫掉上衣，林皓獃獃地看著他，卻說了句與主題無關的話：「我沒洗澡。」

阿霆頓了頓，笑著說道：「我們一起洗。」

說罷他便拉起林皓往浴室走。狹小的浴室里充斥著曖昧的氣息，阿霆捏住林皓襯衫的領口，林皓卻嫌棄地說道：「我自己會寬衣解帶。」

片刻過後，花灑被打開，水汽充盈的浴室里，春光旖旎，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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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這一覺睡得很踏實，連續工作了好幾天，再加上這麼一折騰，睡到中午也就不奇怪了。阿霆習慣早起，正看著窗外，手裡握著手機。那頭的人說完了話，他低下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霆？」

電話里的阿祥覺得不太對勁。阿霆回過神，說道：「沒關係，就讓消息散出去吧。」

阿霆掛斷了電話，轉身回望。林皓依舊安靜地睡著，精緻的側顏顯得那麼美好。阿霆手握成拳，抵住自己的眉心。他的生命之中，被毀掉的美好太多了。可這次，是他自己親手毀了這觸手可及的美好。

已經不可挽救了。

他絕望地放下手，仰面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