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楠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機，悶了一口酒，「你之前不是說要去日本？」

「人不對，就不想去了。」程林意味深長地舔了舔酒杯沿，「我問過你的，喬楠。」

「我又沒說什麼。」喬楠有點不耐煩了，死死地握緊手裡的酒杯，「這是你們的事，我管不著。」

程林單手撐住下巴，一隻手打開手機，沖手機熒幕上照片笑笑，隨即將熒幕面朝喬楠，「怎麼就不關你事了？」

喬楠在看到屏保的那張照片後一點兒也不驚訝，只是覺得照片里的自己有點蠢，穿著巴士的制服，還戴了白手套，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傻，不過分明是把這張照片設為屏保的手機主人更傻。

「梁思衡喜歡你，喜歡到躺在病床上昏睡都喊的你名字。」程林憤憤不平，「明明我對他這麼好，他還是看不見我，跟個瞎子一樣就認準你了。」

「這是他的事，我怎麼幹涉得了。」喬楠拿起酒杯喝酒的時候，那個嘴角微微上翹，好像是在笑。

程林了解喬楠，喬楠出櫃的方式又狠又辣，當初差點把老頭子給氣炸了，老夫人更別說，沖這一點，就可見喬楠這人心有多硬。認識他這麼多年了，就沒見他對誰有上心過，除了實驗室，似乎就沒見他對誰對哪個事物熱情過。

梁思衡是個意外。喬楠把梁思衡介紹給程林更是意外，而程林真的喜歡上樑思衡更意外。

「喬楠，我再問你一遍？」程林萬分嚴肅地盯著對面的喬楠。

喬楠倒滿了各自的酒杯，「什麼？」

「你對梁思衡一點感覺都沒有，是不是？」程林滿懷期待地望著他。

喬楠沒有他預想中的幹脆，程林尷尬地笑，看著對面一臉淡然似乎在思考的喬楠，「這可不像你，之前你不是一口拒絕。你不是不喜歡他，怎麼？被他感動了？」

喬楠還是不做聲，他悶了一杯子的酒，眉眼間帶著看不透的笑意，他說：「我這人是沒心沒肺的，所以也得找個沒心沒肺的。這樣兩個人才不會太過計較。」

「哈？」程林一頭霧水，果然知識分子都是拐著彎說話，他就高中畢業，聽不明白，急赤白臉地吼道：「你這啥意思啊！？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喬楠碰了一下他的酒杯，「我們倆喝酒，能別扯上樑思衡嗎？」

程林心裡不痛快了，這到底什麼意思？我跟你攤開了講清楚，你到好還要糊弄我，喬楠啊喬楠這可一點也不像你。

不像喬楠。程林驀地睜大了眼睛，「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對……」

「卧槽！怎麼每回都來電話！」程林不耐煩地看了眼熒幕，未知號碼，喬楠點了一下桌面，「不接？」

程林剮他一眼，接通了電話，「喂，誰啊？」

「我啊！」梁思衡大聲一吼，「你們在哪兒呢？」

手機那頭嘈雜一片，程林低咒一聲，「你他媽是不是跑出來了？」

梁思衡拽著小賣部店裡的老式座機，笑得興奮，「是啊，你們在哪？我來找你們。」

「艹！」程林白了一眼喬楠，「你在哪兒？我們去找你。」

「就在醫院不遠處的一家小超市，你告訴我你們在哪兒就成，我自己打的過來！」梁思衡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在天上飛一樣，飄忽忽的，特別福祉。

「我……艹，你又幹嘛？」

喬楠奪過手機，快速地報了他們所在的地址，然後掐了電話。

「我去，你就這麼放心讓他一個人過來？」程林捏住已經掛斷了的手機。

「他比我還大兩歲，而且是個男人，怕什麼。既然他可以從醫院跑出來，說明也沒什麼大礙。」喬楠簡單分析道，而後朝店門口看了看，又低頭笑了。

而程林卻急得頭大，好幾次都快站了起來，又被喬楠給喊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