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衡坐在候車廳等車來，遠遠的，他好像看見了程林，程林身旁還站了一個男人，他倆的姿勢很親密，看上去不像是普通朋友。

梁思衡背起書包，朝他們走去，走近一看，果然是程林。

程林再次見到梁思衡很驚訝，但笑容很快掩飾掉了臉上的尷尬，「好久不見。」

「嗯，你去哪兒呢？」梁思衡對程林有點愧疚，他不想傷害程林，可顯然還是傷害了他。

「杭州。」程林眼底之間閃過不悅，瞥了一眼身旁一直笑容相對的男人。

梁思衡也看了一眼這個男人，長得很清秀很帥，唇角彎彎，一看就是個溫柔的人，他不由自主地沖這個男人笑了笑。

「你也去杭州嗎？」程林上下打量他，「去找喬楠？」

「嗯。」梁思衡扯了扯書包的帶子，「你呢？你也去找喬楠？」

「不是我。」程林攥住身旁男人的手腕，「是他。」

「你跟喬楠很熟嗎？」那個男人開口問到，他的嗓音十分好聽，他說話的時候也笑著。

梁思衡撓了撓頭，「嗯，蠻熟的。」

程林再也綳不住了，戲謔地笑了，毫不留情地說道：「他啊就跟你一樣，自己巴巴湊上去的熟。」

那個男人終於不笑了，眼底一片黯然，細細的出了一個鼻音，「嗯。」

梁思衡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倆，眼前這個帥氣的男人似乎與喬楠有一段他不為所知的故事，他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你坐哪個車？」程林去看他手裡的車票。

梁思衡伸手給他看了一眼，程林笑了，「巧了，我們也是，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唄。都是老朋友，敘敘舊。」

「是吧？昭杭。」

「嗯。」李昭杭笑得勉強。

梁思衡點點頭，索性和他們一起等車來，程林好像變了許多，坐在椅子上一直低頭玩手機，不太搭理人，而那個叫昭杭的男人背靠在椅子上，微笑著看著程林。

車來了。

梁思衡和他們不是一節車廂，他抱住書包找到了座位，給喬楠發了一個信息。

「我碰到程林了，程林還帶了一個朋友，到時候我們一起過來找你。」

「喂。」喬楠收到信息後，第一時間給程林打了電話，「你帶誰過來了？」

「看來阿衡跟你說了。」程林撇過頭沖李昭杭笑笑，把手機遞給了他。

李昭杭將手機貼在耳側，「喬楠，是我。」

喬楠皺起了眉，不耐地揉著眉心，李昭杭這個人曾經貫穿了他整個高中生涯，哪怕是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清晰地記得這傢伙時不時黏上來告白一番，像極了現在黏糊的梁思衡。

「到了，給我打電話，記得把梁思衡帶上。」喬楠說話的口吻很平淡，一如既往的，和以前一樣。

這麼多年了，李昭杭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把他放下，這個他曾經喜歡了整個高中大學歲月的男孩子，但他放下了心中的那份固執，面帶微笑地回道：「好，到時候見。」

「說什麼了？這麼高興？」程林斜乜他一眼。

「他說把梁思衡帶上，他好像要來接我們。」李昭杭如實說到。

程林悶聲嗤笑，「這回好玩了，梁思衡跟你一樣，只不過一個進行時，一個過去時，我真不明白，他有什麼好的，一個兩個往上貼。」

「他挺好的。」李昭杭沒有底氣地說了一句。

程林又是嗤笑一聲，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下車的時候，程林聯繫了梁思衡，三人聚在了一起，喬楠早就在火車站外等著他們了。

梁思衡一瞧見他，開心地蹦噠了一下，甩著袋子朝他飛撲過去，而喬楠就這麼安靜地定在原地，兩手一張將他摟進了懷裡，無聲地摸了摸他的後腦勺。

李昭杭和程林都愣了，喬楠居然在溫柔地笑。

梁思衡晃動著腦袋，看了看周圍，啄了一下喬楠的嘴角，「想死我了。」

「這不看到了。」喬楠微微皺起了眉，將他拉到了身後，朝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打招呼，「昭杭，挺久沒見了。」

「是挺久沒見了。」李昭杭的視線在他倆身上來回打轉，「久到我都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喬楠沒有反駁，目光犀利地掃向一直沒有走上前的程林。

程林撇撇嘴，心裡頭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