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認識喬楠的過程很普通，熟人介紹，這熟人就是李昭杭。

李昭杭這人吧，有點軸，天生一張漂亮的狐狸臉蛋，偏偏看上了才上高中的喬楠，他們這圈裡頭有那麼多人追他，他偏偏一個都瞧不上眼，包括他的發小程林。

程林是gay，李昭杭也是gay，他倆就住對門，雙方父母關係十分好，但都不知道他倆是gay。

李昭杭看上喬楠並不意外，喬楠那臉那身材那脾性，最招gay惦記，打從李昭杭把他帶入他們那圈子裡，就有不少人打喬楠的主意。

不過那時候的喬楠一心只讀聖賢書，高中三年，不為所動，他的泡吧是真的泡吧，喝喝酒喝喝茶，沒啥亂七八糟的事兒程林總是忍不住調侃他，說他果然還是小屁孩。

喬楠也不惱，每每惱火的是李昭杭，李昭杭不喜歡程林開喬楠的玩笑，哪怕是一句也不成。

李昭杭追了喬楠有四年，先是暗落落的來，後來是明著來，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喬楠一點也不喜歡李昭杭。

後來，李昭杭走了，去了很遠的一個城市，走得那天抱著程林又哭又鬧，第二天仍舊像個沒事人一樣拎起行李走了。

李昭杭走的同時，也把程林的心給打包帶走了。

李昭杭警告過程林不準去找他，所以程林留在了這座城市，倒是與喬楠越混越熟，相處久了，他還是覺得喬楠是個討人厭的小孩，一個不懂得珍惜的小孩。

梁思衡的出現對程林來說是始料未及的，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一個男人，而且長得並不出眾，而他卻像幾年前的李昭杭一樣一股腦地喜歡喬楠。

他不懂明明喬楠對他們如此惡劣，他們為什麼會一頭扎進名為喬楠的陷阱中，所以這一回他沒有坐以待斃，他用盡了所有溫柔的手段去追求梁思衡。

可結果依舊是沒有結果，梁思衡還是喜歡喬楠，他還是一個人。

起初他只是對梁思衡有點好奇，後來，他接觸得越多，發現梁思衡很像十五六歲的李昭杭，很可愛，也很有趣，可是梁思衡就是梁思衡，李昭杭就是李昭杭，誰都替代不了誰，更何況梁思衡是喜歡喬楠的梁思衡。

和幾年前的李昭杭一模一樣，程林覺得有點可笑。

再次遇見李昭杭，是在青島的酒吧門口，風特別大，他一開始以為看錯了，一個長得挺猥瑣的大叔扛著一瘦不拉唧的男人，一截白晃晃的腰還露在外頭，怎麼看都不像是兩相情願的約炮。

「昭杭！」程林就這麼沒頭腦地一喊。

趴在肩上的男人突然抬起了頭，整張臉紅得有點嚇人，啞著嗓子低喊道：「阿程，救我！」

程林當時腦袋就炸了，眼看著那老傢伙要把人給塞進車裡，他拔腿沖了過去，跟把彈簧刀一樣，猛地踹了一腳老傢伙的大腿，「卧槽！我的人你他媽也敢碰！」

李昭杭好像清醒了一點，兩隻手扒在車門上，眼前糊裡糊塗，整個人就好像在轉，轉啊轉，最後轉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他抓住那人的領子，低聲啜泣，「我我我……我不要，不要給我……」

「給你什麼？」程林惡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屁股，面目有點猙獰，李昭杭癟癟嘴，十分委屈地說道：「阿程，他們給我下藥了。」

「艹！」程林腦袋都快炸了，剛揍了一頓那老傢伙後，他體力有點透支，更何況李昭杭這傢伙瘦歸瘦，可是重量卻一點兒也不輕，等把他背到賓館房間後，他渾身就跟水裡撈起來一樣。

剛一沾床的某人還跟條泥鰍似的在床里扭來扭去，嘴裡還喊著熱熱熱。

程林遇上了人生最重大最艱難的抉擇，吃還是不吃？

最後，李昭杭嗆了水，躺在浴缸里作怪，扒拉著程林不撒手，就是要做，他說我難受快操我！

程林狠狠地揪住他的頭髮往牆上撞了一下，額頭都紅了，又心疼了，可臉上卻還是狠色，他問：「你要誰艹？我是程林，是阿程，不是喬楠！」

李昭杭安靜了，靠在浴缸里不說話，兩隻手握在胯間擼動，倔強地抿著嘴，他也惡狠狠地瞪著程林。

程林捂住雙眼，那一瞬間他真想哭，都這麼多年了，一旦提到喬楠還是老樣子，不就一小屁孩，我他媽才是陪伴你最久的人啊。

程林對李昭杭自慰沒興趣，冷冷地看他擼出一管後，便出了衛生間，在陽台上抽煙，一邊抽一邊嘆氣。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程林才再次進了衛生間，果然睡著了，他蹲在浴缸旁邊，仔仔細細研究這張有幾年沒見過的臉，好像一點也沒變，眼睫毛這麼長，嘴唇也很翹，倒是有腹肌了，看上去挺瘦，沒想到身材還不錯。

「這玩意兒也不錯。」程林彈了一下已經被磨得有點紅腫的小鳥。

李昭杭沒想到會在青島碰到程林，他不過就是來見個網友，誰知道是個見色起意地老流氓，居然給他下了春藥，想霸王硬上弓。

還好給程林撞見了。

李昭杭一睜眼，就喊：「程老闆，我要吃豆漿油條。」

程林還是嘆氣，沖他一吼，「媽的！自己起來吃，還要我端給你！想的美！」

李昭杭早就習慣了程林對他的大吼大叫，慢吞吞地起床洗漱，走到客廳，程林已經在吃早飯了，不鹹不淡地剮了他一眼。

李昭杭抓了抓鳥，有點疼，嘿嘿一笑，湊到程林的面前，「程老闆，最近過得可好？」

「滾雞巴蛋！」程林一巴掌呼過去，瞅著他這張賤笑的臉就不舒坦。

李昭杭笑，可勁兒地笑，差點把豆漿都給噴完了，程林忍無可忍，終於把昨晚地怒氣給爆發出來了，一把揪住這傢伙按在沙發里，扒下褲子打屁股蛋，一邊打還一邊罵：「媽的！小崽子，叫你不讓我去找你了，叫你亂逛酒吧！還穿這麼騷去酒吧，叫你出去浪！他媽的叫你不聯繫我！」

李昭杭殺豬似的趴在沙發上大叫，「你媽的程林打我！你他媽再打打試試！」

「我他媽就打了！咋啦！」程林梗著脖子繼續打，直到兩瓣屁股都紅了，手也麻了，這才住手。

李昭杭睜圓了眼瞪程林，程林不為所動，把他給翻了過去，挖出清涼膏塗在紅腫的屁股上，又心疼了。

第二天，李昭杭跑了。

程林也沒追，讓他跑唄，過幾天，准得回來。

果然，不出兩天，來電話了，李昭杭氣急敗壞的罵道：「程大頭，你他媽敢陰我？」

「我就陰你來著。」程林抿嘴笑，手裡轉著身份證，「等我去找你，乖乖呆在那兒。」

李昭杭坐在火車站大廳里咬牙切齒地看著穿得十分騷包的程林走過來，維持不了紳士形象了，猛地撲上去就是一拳。

程林捂住嘴角，冷笑兩聲，「你還想不想要身份證了？」

「給我。」李昭杭也有點惱了，整張臉沉了下來，就跟他平時裝的那樣兒，冷冷淡淡。

程林嗤笑，「你別惹我，乖一點跟我走，不然就跟小豬一個樣兒。」

「你個混蛋！」李昭杭低咒一聲，「靠！我不要了！」

還真不要了，扭頭就走。

程林無奈扶額，李昭杭就是有那本事，把他的心攪得亂七八糟，他低聲嘆了很深的氣，搖搖頭，跟了上去，攥住他的手，妥協了，「我給你還不成，不過我們倆好久沒見了，敘敘舊總可以吧。」

李昭杭天生吃軟不吃硬，瞪了他一眼後，頗為勉強地應到，「成吧。」

程林低頭笑了，說：「喬楠有男朋友了。」

「哦，差不多也該有了。」

「你有男朋友了嗎？」

「沒呢，單著呢。」李昭杭很快掩飾掉了眼裡的失落，笑了笑，「不然我怎麼還會去見網友。」

「那也是。我也單著呢。」程林抓了一把他的腦袋。

李昭杭皺皺眉，「關我什麼事！」

「我覺著咱倆挺般配的。」程林不要臉地說道。

李昭杭哈哈傻樂，「配個屁，跟你也忒沒意思了，從小看到大，我連你鳥上有幾根毛都知道，沒意思。」

「我怎麼不知道我鳥上有幾根毛？」程林捂住嘴，「你不會早就偷偷暗戀我，數我鳥上毛呢！」

李昭杭聽他胡扯，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別貧了。」

「我不貧，你跟我好唄。」

「那不成，我得去先去會會喬楠男朋友，我他媽追了這麼久都沒追到的人，被誰給拐走了！」李昭杭憤憤不平。

程林拍拍他肩，趁他轉過臉來時，啄了一下他的嘴，「反正沒你好看。」

李昭杭反手一拳頭，「媽的！又招來一老流氓！」

程林捂住臉，笑得有點孩子氣。